不明之死(第3/9頁)

當日傍晚,善後工作告一段落後,菊子被老板娘叫去了。

“阿菊,今天可真叫人夠愛的,你一定也很害怕了吧。今天你可以回去了。”她慰勞道。

“不,沒什麽。只是吃了一驚。”

“是啊。我幹這行都快30年了,在自己的店裏發生這類事,這還是第一次。對了,這不多,你收起來吧!”

女老板把一個紙袋塞給菊子,口袋很厚。

“哎呀,這太難為情了,昨天已得了不少了。”

“沒關系,收下吧。你一夜幹得不錯,我要好好感謝感謝你,最近,還有你的工資我要考慮一下。”

“只給我,那不好。”

“還有阿菊,我知道不提醒你你也明白,關於死的那個砂田有女伴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講。這種大人物的事,稍一疏忽泄露出去,受連累的人可就多啦。”

菊子在心裏暗暗地記下了老板娘的話。老板娘是為了堵住菊子的嘴才反復叮囑的。

“我對誰也不講。”

“那就拜托你了。我的生意是靠保守客人的秘密才能做的。說不定消息靈通的周刊雜志也會來問什麽的,可絕對不要說呀。”

“知道了。”

“那麽,今天回去吧。辛苦了。”老板娘絮絮叨叨地囑咐完,終於解放了菊子。

盡管老板娘費盡苦心做隱蔽工作,砂田的死因,還是在明日香的女招待們中間傳揚開了。她們的這種嗅覺是出類拔萃的。當然,菊子免不了要承受好奇的詢問。

“喂,阿菊,是怎麽回事,說給我聽聽。”

“我真的不知道哇。”

“撤謊!是被老板娘把嘴堵上了吧?沒關系,我們是一家人,不會泄露給別人的。你太不夠意思了。”

“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那個女的是什麽樣的人?阿菊你不會說是砂田一個人住在單間的吧?”

“我只是領路了,沒看清。”

“據說她可是個有地位的人的夫人呀。”

“這事阿常可就比我知得多了,我只是那天晚上的臨時代班。”

“阿常可不行!”

“為什麽?”,

“那個人嘴太嚴!”

“那好象我的嘴就不嚴啦?”

“你看,不打自招。你嘴嚴,正說明你瞞著什麽,快說!”

“我不說過了嗎?我真的不知道哇。”

菊子閉口不說,,急忙跑掉了。但同行的話,就砂田的死因和女伴給她開闊了新的裨野。

菊子一直是以砂田為中心考慮的,原以為老板娘苦心叮嚀不要走露風聲,只是為了砂田的名譽。但朋友們的談話提醒她,不止如此。

如果砂田的女伴是個有地位人的妻子,或者她本身就是一個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那麽就更害怕暴露和砂田的情事了,從兩個人來時的情景,可以覺察出他們的行動是極其秘密的。如果砂田和情婦的地位是相等的,那麽比起死者來,活著的人要失去的將會更多。比起死者的名譽,生者的名譽和地位則更重要。

另外,如果情婦比砂田的地位高,那麽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掩蓋到底。由以砂田為中心的推測即使轉換成以情婦為中心,情況也都是完全相同的。

女老板的做法,警察那神秘的詢問,以及對情婦沒做任何報導的疑問,至此都可以解釋了,

說不定大人物是情婦。菊子推測到這裏時,對情婦來由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菊子和情婦說的話,只是帶她到單間去時的一句“謝謝”。

僅此一句話,無法掌握其聲音的特征。另外,情婦還給她一個裝有一萬日元小費的紙袋。

菊子拿出情婦唯一的物品觀察著。這是商店裏出售的極普通的禮品袋,與各店大小相等,上面系著黑白相間的紙繩,印有禮簽,這東西不會成為任何線索。已經泄了氣的菊子,眼睛突然一亮,發現紙袋子背面有一塊淡淡的粉紅色的印記。仔細辨認一下,印記呈旋渦狀。

——這是指紋,一定是捺過嘴唇的手抓過的。

然而,即便留下了指紋,也無濟於事,一是不能讓警察與有前科的人的指紋進行對照,二是砂田的情婦也不會有什麽前科。何況警察知道情婦的來歷,只是在掩蓋著。

關於情婦的來歷,菊於有了新的看法,但是卻停止了探尋。因為這件事與她無關。由於這個事件,她竟意外地得到了數萬日元的收入,而以後若對此事繼續保持沉默,說不定還會增加工資。如果繼續進行這種多余的探尋,自己的好運可能瞬間成為泡影。

然而,在菊子面前出現了一個強手,事發兩天後,在從餐館回家的途中,菊子被一個人叫住了。

“您是吉井菊子小姐吧?”

尋聲望去,是一位30歲左右面帶機敏神色的男子。因不知對方是何人,菊子只是站在那裏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