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之死(第2/9頁)

午夜時,菊子懷揣著4萬日元鉆進了值班室裏的被窩。

翌日早晨6點,菊子爬起來,等著單間客人的吩咐。餐館的早晨來得很遲。若沒有留宿的客人,一直到下午,都無事可幹。

單間的客人,早起更遲。起床後,幾乎都是連早飯也不吃就匆匆離去。可是有的客人也要些簡便的早點食用,因此,菊子做好了準備,以隨時備客人食用。

早晨7點,從單間傳來傳呼鈴聲。菊子拿起聽筒,是老板娘的聲音。

“喂,阿菊,馬上到單間來!”聲音急促緊迫。

菊子匆匆忙忙地趕到單間,老板娘和幾個男人已在那裏,一個個面部緊張。

“阿菊,發生大事了,這裏的客人,昨晚死了!”

“死了……?”

菊子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象被迫吞下堅硬的食物一樣,一時悟不出其中的味道。

“真的。一會兒警察就來,他們要向你這個值班的詢問一些情況,你得有個思想準備。”

“那,兩個人都死了嗎?”菊子方意識到事關重大。

“男客死了,這是個政府方面的要人,你被卷進這個大事件裏來了,你可要沉住氣呀。”

“那個女的呢?”

“受了很大驚嚇,現在在正房休息呢。”

“可是怎麽會死呢?昨晚還是好好的。”

“象是心臟麻痹,這你還不明白?”老板娘使了個眼色,微妙而又含蓄。菊子馬上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以前只聽說過,看來這次成了現實。女伴肯定是受驚不小。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菊子做好了充分準備。知道詢問—定會集中到自己身上。然而,警方只是問了問男女各自到來的時間和到時的情況,其余的主要都問女伴了。

從女伴回答警方質問的情況來看,她似乎已從驚嚇中恢復過來。菊子只看到了一眼受警方尋問的女伴的後影,便被警察趕出了詢問現場。

菊子不知道詢問的詳細情況,但客人死的時間好象是早晨5點左右。

據說驚恐萬狀的女伴找到老板娘,待老板娘叫來醫生時,客人的心臟已完全停止了跳動。

警方檢查的結果也是心臟麻痹。上午11時,家屬前來認領了屍體。

菊子是從當日的晚報上知道死者身份的,晚報是這樣報道的:

砂田修策氏(國防廳技術開發本部長,裝備審議會綜合議長),18日早5時20分因心臟麻痹症在涉谷區南平台12。XX的明日香餐館謝世。享年50歲,長野縣松本市人,陸軍士官學校55期學員,屬陸軍大尉,告別儀式在……

雖然不知道國防廳裝備審議會綜合議長是什麽職務,可似乎是個了不起的級別。既然訃告能上報紙,肯定是個大人物。看來老板娘說是政府界要人、並沒撒謊。

菊子讀著報紙,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報紙上對砂田修策的女伴只字沒提。她與砂田的死有重大關系。也許,不,她肯定是砂田死的直接原因,而報紙卻只字沒提,真是太奇怪了。關於砂田的死,報紙不是作為“訃告”,而是作為晚報社會版的一個新聞報道的。

她不是砂田的妻子,這是不言而喻的。身居國防廳要職的人,在餐館裏與不明身份的女伴同床時而死。是不是因為不體面而掩蓋下了?

——可是掩蓋得還真巧妙呢。

如果說巧妙的話……

一個疑團又引出又一個疑點。

——我被老板娘叫到單間時,老板娘和醫生已經在單間裏。那就是說是砂田的女伴發現異常後叫來了老板娘。可在那種情況下應該首先是叫負責的女招待呀。可她卻把我當成聾子的耳朵——擺設,而叫來了老板娘,繼而又叫來了醫生,結果,我是最後一個被叫來。

雖然如此,也可能是因為死相難堪,不想讓我第一夜服侍的女招待看到吧。

——對,早上5點,正是高潮。

菊子的想象上了鄙猥的軌道,不覺臉漲紅了。然而,這種想象的核心中有死因。男女二人沉浸在避人耳目的情事中。由於相逢機會難得,終於貪欲過度。從清晨5點這個時間來看,也許已經是第二次或者更甚,這使男的忘記了自己的年齡,過於勉強了。這就增加了男的心臟的負擔……

想象展開了淫奔的翅膀。

——是啊,要是想保密,老板娘為什麽還要叫我呢?

作為單間的女招待,我逃避不了警官的追問。

“警官要向你詢問一些情況的,你得有個思想準備。”

“被卷進這個大事件裏來了,你要沉住氣呀。”菊子重新想起了老板娘說的話。

——對,那是堵我的嘴的意思,不讓我和警察說些多余的話。菊子終於明白了。

可是,不管堵不堵嘴,我是代替阿常初次被派到單間服侍而遇到這樁事的,我什麽也不知道。可能是老板娘被這飛來的橫禍搞得驚慌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