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之死(第4/9頁)
“我是周刊雜志的記者。您是在明日香工作的吉井菊子小姐吧?”那男子又一次問道。真的上來了,菊子心想,既然對方已知道了自己是誰,便不宜佯裝不是了。她點了一下頭。
“在回家的途中叫住您,實在抱歉,我有一件事想問一問您。”
“什麽事?”
“站著說話不方便,請到這邊來一下。”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還有急事。”
“決不占用您很長時間,只五六分鐘。拜托了。”對方完全是一副不容反駁的語氣,菊子被他職業性的魄力征服了。
周刊記者把菊子帶到附近的一個茶座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那上面的名宇是豐住浩一。
“有何貴幹?”菊子坐立不安地催促道。她雖然跟著到這裏來了,但擺出一副絕不掉以輕心的姿態。
“是想了解一下前幾天死於貴店的砂田修策的情況。”
豐住往上攏了攏長發,用探尋的目光盯著菊子的眼睛。果不出所料。菊子想。
“對此我沒有什麽可說的。”說著,菊子站起來要走。
“請等等,報紙報道說是心臟麻痹。可那只不過是官話,而實際上都在傳說另有死因。”
到底是周刊雜志摸底來了。菊子更加嚴陣以待了。
“就是說,因傳砂田氏是腹上死(原注:在性交中起因於動脈硬化成心臟病的突然死亡)。腹上死,一個人是不能的,一定有情婦在一起。因此我想,您是負責砂田住的那個單間的女招待,您一定認識那個情婦,怎麽樣,絕不給您添麻煩,告訴我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情婦?”
菊子想這家夥不愧是個專職的周刊記者,連我是事件當夜的單間女招待都打聽出來了。
我不知道什麽情婦。要談這個還是讓我回去吧。”
“可是,我們無論如何不能相信砂田氏是一個人住在單間的啊。”
“那樣想是您的自由。一個人住的客人多得是。”
“那天夜裏,有人看到一個女人偷偷地進明日香的單間了。”
“那麽,您去問她好了。”
“我絕對不說是從您這兒聽來的。不會給您找麻煩的,不能告訴我一些嗎?”豐住糾纏不放。
“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你還說什麽不添麻煩呢,添的已經夠多了。已經15分鐘了,還是讓我走吧。”
菊子一下子站了起來,本來嘛,有關砂田情婦的來歷她確實一無所知。
“吉井小姐,請等一等。”豐住鄭重地叫住了她。那聲音有些令人害怕。菊子象是被看不見的手抓住了似的,又坐在了座位上。
“你弄不好可要成了一個大案件的幫兇啦。”言辭不免更令人恐怖。
“你指的是什麽?”
“有人說砂田也許是被害而死的。”
“被害!?”菊子一時茫然若失。此話的重大含義,在她心中泛起了漣漪。
“是的。所謂心臟麻痹,是醫學上還沒有定論的急性心臟病死的總稱。即使風濕病、梅毒等引起心臟壁、大動脈壁的變化、或導致心源性喘息,以及因急性傳染病引起的心肌炎、腳氣性心臟病,或突然擡脖窒息等心臟停止跳動,都可以說是心臟麻痹,也就是說死因不明。”
“可是,那麽……?”
聽到這莫明其妙的解釋,菊子無言以對。豐住窮追不舍。
“也許你被當成了隱瞞殺人兇手的證人,因為如果沒有不帶傾向的第三者,就會引起懷疑。據我所知,那天晚上你是第一次被派去單間的。因為那些老人太了解情況了,所以才讓一無所知的你去代替她們。”
“不是的,阿常真的有病了,現在還在住院呢!”
“我已經去見過阿常了,但是那個人不行,她完全站到對方一邊了,可以說是一丘之貉。作為證人,她有傾向性,因此才選擇了你。”
“阿常不是裝病。”
“正因為阿常得了闌尾炎才幹的。”
“可砂田先生怎麽可能是被害的呢!”菊子想從豐住暗示的一個個可怕的可能中掙紮出來。
“您能斷定他不是被害的嗎?”
“這,這個……”
“不能吧。您是他們設好的善良的證人。也許他們事先囑咐過你,不讓說無益的話。你想想看,如果沒有鬼,為什麽要堵你的嘴呢?”
豐住的話一句比一句切中要害。
“在餐館死了客人,總是要掩蓋的。”
“掩蓋的太過分了。明明有情婦,卻一概避而不談。你不覺得奇怪嗎?”
“可是,如果是腹上死,砂田先生的家屬也想要掩蓋情婦的呀!”
“還是有情婦的吧?”
菊子上了豐住巧妙誘導的當,不打自招。她不能否認了。
“你認識那情婦嗎?”
“不認識,那天夜裏我是第一次到單間服侍的。”
“那麽,長得什麽樣你總看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