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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的護照上性別也是女的?”

“哦,是的。在美國我就叫萊斯利·塞爾。但並不總是叫這個名字。”

“所以在您去威斯特摩蘭郡之前,您所做的一切就是先去了趟巴黎,留下萊斯利·塞爾的痕跡,防止有人查證。”

“是的。我已經待在英國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我並不覺得我需要留下那個痕跡。我本來也想讓萊斯利·塞爾消失的,讓他和沃爾特同歸於盡,這樣就不會很明顯讓人看出這是一宗謀殺案。”

“不管這是不是謀殺案,正如現在的真相一樣,都已經讓惠特莫陷入困境了。這是一次非常昂貴的鬧劇,對吧?”

“昂貴?”

“有一份報酬頗豐的攝影師職業。一整套料子非常昂貴的男士西服,最好的制造商生產出來的各種各樣的行李箱。這提醒了我,那只手套並不是您從莉茲·賈羅柏那裏偷出來的,是嗎?”

“不,我從車裏偷了一雙。我並沒有想到是手套,但是我突然意識到女人的手套將會多麽地有說服力。我是說,如果有人懷疑你的性別的話,它們就跟唇膏一樣頂用。順便說一下,您忘了我的唇膏了——就在那個小包裹裏。所以我帶走了莉茲的那雙手套。它們當然不會再起什麽作用,但我還是打算繼續保存著它們。我匆匆忙忙將它們從我放領帶的櫃子裏拿出來,因為沃爾特正從走廊裏走過來,問我是否準備好了。然後我就發現手套只剩下一只了。另外一只手套還在車裏面嗎?”

“是的。這個誤導了我們很多。”

“哦!”她首次露出高興的有人情味的神色。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沃爾特再也不會把莉茲當成理所當然的了。這是我做過的一件好事。由女人來做這件事,也算是公平。您真聰明,僅從一個小包裹的外形就猜得出我是個女人。”

“您太過獎了。我甚至都沒想到您會是個女人。我僅僅想到萊斯利·塞爾喬裝成一個女人逃跑了。我想他用的應該都是您的東西,然後跑到您這兒來了。但是塞爾放棄了他的整個人生以及他所有的東西這一點讓我很困惑。如果沒有另外一重身份,他是不會這樣做的。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開始猜測塞爾是否只是喬裝打扮,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這個想法並沒有想象中荒謬,因為我最近見證了另外一宗盜竊案,那個賊最後也很出人意料。我已經親眼所見,要做這樣的事情並不難。然後就是您了。這麽說吧,您一直盯著我的臉看。您就是塞爾的另外一重身份。當塞爾一案將奧弗曬那些聰明的人玩得團團轉時,他的另外一重身份卻很便利地在蘇格蘭畫畫。”接著他又瞥向了那些畫作,“這些是您租來制造場面的,還是您畫的?”

“哦,是我畫的。每逢暑假我都會在歐洲畫畫。”

“您去過蘇格蘭畫畫嗎?”

“沒有。”

“您一定去過蘇格蘭。畫得很好。您怎麽知道休爾文山有那種‘看著我!’的傲氣的?”

“這座山在明信片上就是這樣的。不是嗎?您是蘇格蘭人嗎?格蘭特是個蘇格蘭姓氏,對吧?”

“是個蘇格蘭叛徒。我的祖父是斯特拉斯佩那邊的人。”他看著那些重疊羅列的帆布證據,然後笑了。“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美、最完整以及最具說服力的不在場證明。”

“我不知道。”她看著那些畫作遲疑地說,“我覺得這些對於另外一個畫家來說,可能更像一種認罪。它們是如此——狂妄,具有毀滅性。而且看上去很憤怒,不是嗎?如果我早了解莉茲的話,我今天會把它們畫得跟這些截然不同,以及——成熟,而在現實中,瑪格麗特已經在我心中慢慢逝去。發現你愛的那個人從未存在過,這足以說明你已變得成熟。您結婚了嗎,探長?”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我不知道。”她含糊地說,“我只是很想知道您怎麽那麽快就能發現我為瑪格麗特所做的一切的。我猜測一個人會指望已婚人士對情緒變化無常者會多點兒同情心。而這種想法是很荒謬的,因為已婚人士通常被自己的情緒問題攪得一團亂,怎麽還有時間去同情別人。反而是那些單身的人——單身的人會伸出援手。您想要來點咖啡嗎?”

“您煮咖啡的功夫比您畫畫的功夫還要好。”

“您還沒打算逮捕我,不然您就不會坐在這兒跟我喝咖啡了。”

“說得很對。我不會逮捕您。我甚至都不會喝一個惡作劇者煮的咖啡。”

“但是您不介意跟一個謀劃已久想要蓄意殺人的女人一起喝咖啡?”

“但是後來她改變主意了。在我的一生中,有好幾個人我都想殺了他們。確實,待在監獄裏跟待在一個不太好的公立學校差不多,在某些程度上,死刑也已經被廢除了,我想我應該列個謀殺清單,就像吉爾伯特那樣。然後等我變老的時候,再把他們全部都殺掉——大概以十條命抵一條命——然後退休,等著被別人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