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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您比那些持有武器的搶劫犯、勒索犯以及那些自信的詐騙犯好多了。”

“我被起訴的時候會不會見到您?”

“不會。我覺得應該會有一個級別低一點兒的警員在那兒陳述證據吧。”

他拿起帽子,準備離開。又看了一眼那個只有他一個觀眾的蘇格蘭西畫展。

“我真的得帶走一幅畫留作紀念。”

“您可以拿走任何一幅。無論如何它們也會被毀滅。你喜歡哪一幅?”很明顯她並不知道他是否是認真的。

“我不知道。我喜歡基斯霍恩。但是我不記得基斯霍恩是否真的像畫上看上去那麽的極具攻擊性。但是如果我帶走庫林,我的房間就剩不了多少空間了。”

“但是它長只有十三英寸,高只有……”她正要開口說,然後就明白過來了,“哦,我知道了。是的,的確很占空間。”

“我覺得我沒時間留下來選了。我恐怕我得走了。但是很感謝您的款待。”

“如果哪天有時間選了,就回來吧。”她說道。

“謝謝。我會的。”

“到時候法庭會判定我是個誠實的女人。”她陪著他走下樓,“這有點讓人失望,對吧?——開始打算殺人,結果卻以擾亂治安罪收場。”

她的超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久久地站在那兒盯著她。過了一會兒他又像宣布一個判決似的說:“您釋然了。”

“是的,我已經釋然了。”她悲傷地說,“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麽青澀了。過去的日子多麽美好。”

“成熟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格蘭特安慰她說,然後就走下樓了。當他開門的時候,他回過頭,發現她還站在那裏注視著他,“順便問一下,”他說,“‘飾品’是什麽?”

“什麽?哦。”她笑了一下,“腰帶、圍裙、蝴蝶結和女人裝飾頭發之用、俗氣的小束花。”

“再見。”格蘭特說。

“再見,格蘭特探長。很感謝您。”

他消失在日暮裏,心情平和,就如周圍的世界。

當他往公交車站走去的時候,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他會打電話給瑪塔,然後問她周六晚上他能不能帶另外一個女人去。然後她就會說,可以,你可以帶任何你想帶的人過來。然後他就會帶上萊斯利·塞爾。

當然,他不能這麽做。這與刑事調查部的警官身份不符。在這種情況下,這只會被當作輕浮、草率以及糟糕透頂的行為。在這個世界上,像萊斯利這樣還沒完全成熟的人是很幸運的,他們可以沉溺於自己的想法,而對於成年人來說,對頭腦清醒的成年人來說,則必須遵守禮儀規範。

當然,會有補償。這個世界完全就是由補償構成的。

對於青少年來說,世界是奇妙的。而對於成年人來說,則有他們自己的樂趣。

而當他想到今天早上即將向長官布萊斯作報告和他那張臉時,他內心就無比激動歡悅,甚至他青蔥歲月裏的那些樂趣也沒法與之相比。

前景一片燦爛,且令人極其滿意。

他簡直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