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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總是為自己的‘工人階級’身份感到自豪,不管那意味著什麽。他的孩子將來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讀小學的時候就是個討厭鬼了。你會覺得他是從牛津大學創立時起就在那兒上學了。他就是那種典型的憤世嫉俗者。”

“但是他賺了那麽多錢,都用到哪兒去了呢?”

“天知道。也許他把錢埋在他住的那個小木屋地下。他從不允許別人進入那個小木屋。”

“我今早去拜訪他了。”

“艾倫!你真聰明!裏面都有些啥?”

“一個有名的作家,沒寫多少東西。”

“我希望他是在嘔心瀝血寫作。你知道的,他沒有多少想象力。我是說,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所以他書裏的情節,還有人物應對突發狀況的方式都是陳詞濫調。他的書之所以暢銷是因為書裏體現出來的‘質樸’和‘威力’。上帝保佑我們。讓我們把桌子往火爐那邊挪一點兒吧。”

她打開壁櫥,然後模仿在火車站台旁賣東西的那些小男孩說話的口吻說道:“有蘇格蘭威士忌利口酒、本尼狄克丁甜酒、意大利產黃色利口酒、金萬利、波爾斯、斯力伏維茨酒、阿馬尼亞克酒、法國白蘭地、菜吉亞、香旱芹白酒,各種口味的法國糖漿,還有斯拉普夫人的姜汁檸檬葡萄水!”

“你的目的是想從刑事調查部套出官方機密嗎?”

“不,親愛的,我是想給你的味蕾多添些享受罷了。你是我認識的人裏為數不多的懂得品酒的人。”

她把裝斯力伏維茨酒和利口酒的酒杯放在托盤上,纖長的雙腿在沙發上擺了個她覺得舒服的姿勢。

“現在告訴我吧。”她說道。

“但我無可奉告。”他明言。

“我不是指告訴我機密的事,我是說你可以向我傾訴。把我當作你的妻子——雖然上帝不允許我們這樣做——或你的聽眾就好了。比如,你覺得那個可憐的呆頭呆腦的沃爾特·惠特莫有膽去給那個叫作塞爾的男孩當頭一棒嗎?”

“是啊,我覺得他不會。威廉姆斯警長覺得別人把他推水裏還差不多,我同意他的看法。”

“說他什麽?”

格蘭特解釋了一下。瑪塔說道:“威廉姆斯警長說得對極了!差不多到了沃爾特離開的時候了。”

“如果這件事沒有澄清,他自己可能會離開的。”

“是的,我猜他現在一定很難熬,可憐的小笨蛋。小鄉鎮的流言蜚語足以置人於死地。順便問一下,待會兒你就要跟警察局提交線索了,你有什麽思路嗎?我聽到鐘響了,現在是一點。”

“不用,六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我已經跟蘇格蘭場聯系過了。我給了他們這個號碼,接下來兩個小時他們會聯系我。我希望你不會介意。”

“你為什麽會覺得他坐了順風車。”

“因為如果他不在河裏,他一定在遠離河的別處。”

“他主動離開了?可是這樣做很奇怪。”

“他可能是失憶了。總共有五種可能性。”

“五種?”

“星期三晚上塞爾沿著那條小路走下去,那時候他既健康又清醒。但是自那以後,他就不在附近了。有如下可能性:第一,他失足落水溺亡;第二,他被謀殺了,然後被丟進河裏;第三,由於某種原因他自己離開了;第四,他四處亂走,因為他忘了自己是誰,要去哪裏;第五,他被綁架了。

“綁架!”

“我們對他在美國的生活一無所知,所以必須考慮那種情況。他有可能來到這個國家只是想要逃避原來的國家。我得等拿到另一個國家傳來的關於他的書面報告才能知道情況。——如果到時候!告訴我,你覺得塞爾怎麽樣?”

“哪方面?”

“比如,你覺不覺得他是個愛搞惡作劇的人?”

“不是。”

“是的,莉茲·賈羅柏也反對這種說法。她說他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你印象中他跟莉茲·賈羅柏的關系怎樣?你有沒有一起去吃晚餐?”

“他們的關系好到足以讓沃爾特嫉妒。”

“真的嗎?”

“萊斯利和莉茲在一起很開心。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就是天生一對。但是沃爾特和莉茲不會這樣。我覺得沃爾特並不了解莉茲,但萊斯利就很了解她。”

“你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對他有好感嗎?那天晚飯後,你把他帶回這裏了?”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但我對他的喜歡有所保留。”

“哪種保留?”

“很難說得清。我的眼睛簡直離不開他,但是現實中他卻從未能夠打動我。這聽上去很瘋狂,對吧?”

“你是說他某方面很虛假嗎?”

“也不是。很明顯,他對自己身份的說法是真的。不管怎麽說,我們的伊斯頓迪克森小姐能夠為此做證,你可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