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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結果是格蘭特被問了問題。他為什麽對查爾斯感興趣?是查爾斯留下了些錢嗎?或許,格蘭特在尋找合法的繼承人?

不是,格蘭特代表一個朋友來拜訪查爾斯,他們是在波斯灣認識的。不,他不知道那個朋友找他做什麽。據他所知,是關於未來合作的一些建議。

馬丁的家人表達了這位朋友很幸運的想法。

他們請他品嘗了阿馬尼亞克酒、咖啡和撒了糖霜的小餅幹,並邀請他來土倫時再次光臨。

在門口,他詢問起他們是否有他們兒子的證件。他們說只有一些私人物品:他的信件。官方文件他們沒去想,也沒理會。無疑仍然在馬賽警察那裏,意外發生的時候馬賽警察首先聯系的他們。

格蘭特又花了些時間和馬賽官方交朋友,但這次格蘭特沒有費心使用非官方的辦法。他出示了證件,請求借用文件,喝了杯糖漿,簽了個收據。然後他在周五下午搭班機飛回了倫敦。

他還有兩天。或者,準確說來是一天加一個周日。

返程的時候,法國仍舊是一件珠寶作品,但是英國看起來完全消失了。除了西歐沿岸那熟悉的輪廓,什麽也看不見,只有一片霧海。缺失了這片非常獨特的島嶼那熟悉的形狀,這幅圖看起來很怪異,不完整。設想一下,如果這片島嶼從未存在過,世界歷史將會如何不同?一個讓人著迷的揣測。設想一下,一個全是西班牙人的美洲。一個法屬印度,印度沒有種族隔離,民族自由通婚而失去了特定身份。由一個狂熱教派統治的荷屬南非。澳大利亞呢?澳大利亞會被誰發現,成為誰的殖民地?來自南非的荷蘭人或者來自美洲的西班牙人?他想,這都無關緊要,因為僅僅經過一代人之後,他們都會變成高大、瘦削、強壯、帶著鼻音、說話慢吞吞、疑心重、頑固不化的人。就像所有的美國人最後都看起來像印第安人,雖然他們踏入這個國家時是大骨骼的撒克遜人。

飛機落入雲海之中,英國再次出現了。一個很俗氣、泥濘而又平淡無奇的地方,改變了世界的歷史。連綿不斷的毛毛細雨將大地和人都淋得透濕。倫敦就是一幅灰色影像的水彩畫,上面點綴著朱紅色的油彩,就是那穿行在薄霧中的公共汽車。

雖然還是白天,但是指紋部燈火通明,卡特賴特還像上次一樣坐著——就像往常見到的一樣——肘邊有半杯冷茶,茶碟裏滿是煙蒂。

卡特賴特說:“在這宜人春天的下午,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是的。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把那剩下的半杯茶喝過嗎?”

卡特賴特琢磨了一下:“想到這事,我都不知道自己喝過沒有。貝利爾總會把我的茶杯拿走,然後倒上新茶。有什麽要做的嗎?還是只是順道來看看?”

“是的。還有其他事。不過你可以周一替我做,不用大發慈悲。”他把查爾斯·馬丁的證件放在桌上,“什麽時候能為我處理這些?”

“這是什麽?法國人的身份證件。你在做什麽——還是你要保守秘密?”

“我只是把最後的賭注壓在一匹叫作直覺的馬上。如果成功了,我就告訴你這事。明天早晨我來取指紋。”

格蘭特看了下表,如果今晚泰德要去和達芙妮或其他女性約會,這時他應該正在酒店房間裏打扮自己。格蘭特離開了卡特賴特,走到他聽不見的地方打電話。

當泰德聽見格蘭特的聲音,說道:“哎——呀!你從哪兒打電話?回來了嗎?”

“是的,我回來了。我在英國。注意,泰德,你說你從不認識一個叫查爾斯·馬丁的人。但是有沒有可能你認識他,不過他是用另外一個名字?你曾認識過一個非常棒的機修師嗎?他很善於修汽車,是一個法國人,長得有點像比爾。”

泰德仔細考慮了一下。

“我想我從不認識一個法國的機修師。我認識一個瑞典的機修師和一個希臘的機修師,但他們長得完全不像比爾。怎麽啦?”

“因為馬丁在中東工作。可能在比爾來英國之前就已經取得了這些證件。馬丁可能把它們賣給了比爾。他可能還活著,這是個懶漢,或許在此期間遇到了手頭拮據。在中東,沒人在意證件,他可能用它們來換取現金。”

“是的,可能。在那兒,別人的證件往往比自己的還值錢。我的意思是,在那片地區。但是比爾為什麽要證件?比爾從不做見不得人的事。”

“或許因為他看起來有點像馬丁,我不知道。總之,你自己從沒在中東遇見過任何一個長的像馬丁的人。”

“我能記得的是在任何地方都沒有見過。你有什麽收獲?馬丁家人那裏,有什麽有價值的收獲嗎?”

“恐怕沒有。他們給我看了照片,可以清楚地看見如果他死了,和比爾很像。還有一些就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當然還有就是他曾去東方工作過。尋人啟事有答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