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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不寫日記。”

“不是那種。是見傑克-1:15,接圖茨-7:30這類。”

“噢,是的,那種。沒錯,如果他在倫敦各處拉贊助,我想他會有那樣的日記。老兄,那可能就是我們所需要的!”

“如果有,那會是我們所需要的。”

但是什麽也沒有。

一無所有。

他們便輕松地從一些明顯可能的地方開始:尤斯頓車站、機場、維多利亞站,高興的是事情按照既定的方案進行得很順利。

“您好,探長,今兒有什麽能為您效勞的?”

“哦,你能給我這位來自美國的年輕朋友幫個忙嗎?”

“什麽忙?一個包收費三十三。”

“我們每個付你三十三。他想知道他的哥們兒是否在這兒留下了兩個行李箱。能讓他去看一看嗎?我們不會亂移任何東西,就只是看一看。”

“好吧,探長,不管你信不信,在這國家這事兒還是免費的。來後面吧。”

於是,他們便來到了後面。每次他們來到後面,每次分層擺放的行李都輕蔑而又畏縮地回望著他們。只有別人的東西才看起來如此的冷漠。

他們從很有可能的地方轉移到僅僅有可能的地方,人也變得嚴肅而又憂慮。他們本來希望找到一本日記,找到私人證件。現在他們甚至只要看一眼行李就滿足了。

但是任何一個架子上都沒有眼熟的行李箱。

格蘭特已經很難把走路蹣跚的泰德從隨後的停靠港拖走。茫然的他簡直難以置信地在擺滿行李的架子中轉來轉去。

“它們肯定在這兒,它們肯定在這兒。”他不斷地說著。

但是它們並不在這兒。

在最後一個賭注也泡湯之後,他們困惑不解地來到了街上。泰德說:“探長,我說格蘭特先生,從旅館退房後,你還會把行李寄存在什麽地方?你們有那種私人租來的儲存室嗎?”

“只有限時寄存處,對於那些有事要辦、只想把行李寄存一兩個小時的人。”

“哦,比爾的東西在哪兒?為什麽任何一個明顯可能的地方都沒有?”

“我不知道,可能由他的女朋友保管著。”

“什麽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他這麽年輕、英俊,還單身,選擇範圍會很大。”

“是的,當然。可能就是這樣的。你這倒是提醒了我。”他臉上的不滿和茫然消失了。他看了一眼表,將近晚餐時間。“我和奶品店的姑娘有個約會。”他看到格蘭特的眼睛,微微泛起了紅暈,“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讓她等。”

格蘭特打發他去見奶品店的姑娘,感覺到些許輕松。他自己決定晚點再吃晚餐,去看望一些他大都會的朋友。

他順便去了趟阿斯特威克街的警察分局,整個下午和晚上都不斷地聽見相同的問候:“您好,探長,有什麽能為您效勞的?”

格蘭特請他們告知當前布裏特巷是誰的管區。

“好像是警員比塞爾,如果探長想找他,此刻他正在食堂吃香腸和土豆泥,他的編號是三十。”

格蘭特在食堂遠端的桌子找到了編號三十。一位說著法式英語的人出現在他面前。這個人坐在那裏渾然不知,格蘭特看著他想到倫敦的警察在這二十五年來變化真大。他知道自己不是典型的警察,事實上在各種場合反而大有用途。警員比塞爾是一個來自唐郡的又黑又瘦的男孩兒,皮膚有點黃,說話慢條斯理。這位兼具法式英語和慢條斯理的警員比塞爾,讓格蘭特感覺會大有作為。

當格蘭特介紹自己時,小夥兒開始站起身來,格蘭特坐下說道:“有點小事想找你替我辦。我想知道誰清洗布裏特巷五號的窗戶。你可以打聽一下——”

“勞埃德先生的地方嗎?”那個小夥兒說道,“理查德負責清洗。”

沒錯,真的,警員比塞爾確實有前途,他一定會留意警員比塞爾的。

“你怎麽知道?”

“在我的管區,我和他在各個地方見了面都會打招呼。他把手推車和其他東西放在布裏特巷較遠的馬廄裏。”

他謝過了這位剛剛嶄露頭角的未來警司,去找理查德。理查德好像就以他的手推車為家。這個單身漢是個退伍軍人,有雙短腿,帶著只貓,喜歡收集陶瓷杯,愛玩飛鏢。警員比塞爾雖然才從唐郡來不久,但他對於倫敦管區了如指掌。

在布裏特巷的街角是理查德玩飛鏢的太陽店,格蘭特就是要去那兒。這完全是一次非正式的安排,所以需要一個非正式的開始。他不了解太陽店,也不了解它的店主,不過他只要規規矩矩、靜靜地坐在那兒,不久就會被邀請去玩飛鏢,從那開始他就和理查德只差一步了。

結果這一步花了幾個小時,不過最終他和理查德在角落裏喝著一品脫的酒。他在心裏焦灼著是否要出示自己的名片,用官方職權來做一件私事,或者以同是退伍軍人的話題來略施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