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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法官說,“但注意請用英語說,用標準或基本的英語來說明。”

“一段冗長的討論之後,我決定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帶到位於伯恩河附近的我的一棟小別墅。我們只是在夏天的周末或暑假的時候才住到那裏,其他時間很少過去。”

“當你說‘我們’的時候,是指你的妻子和你?”

“是的。然後,她很容易就同意了,於是我就開車帶她過去。”

“那晚,你是和她一起在那兒過夜的嗎?”

“是的。”

“那第二天晚上呢?”

“第二天晚上我住在家裏。”

“在伊靈?”

“是的。”

“之後呢?”

“那之後的一個星期,我大部分都是在別墅過夜的。”

“你妻子對你不在家過夜不感到奇怪嗎?”

“她勉強還可以接受。”

“那麽,別墅那邊的情況是如何結束的?”

“我有一天晚上過去那邊,發現她已經離開了。”

“你覺得她發生了什麽事?”

“實際上,她在最後一兩天變得非常煩躁——頭三天她還覺得料理家務很有趣,但後來就厭煩了,而且在那裏又無事可做——所以,發現她離開了的時候,我只是以為她對我厭倦了,並且找到了更令人興奮的人或事情。”

“你後來知道她去了哪裏以及離開的原因嗎?”

“是的。”

“你聽說那個叫貝蒂·凱恩的女孩今天會出庭做證?”

“是的。”

“聽說她要舉證自己一直被迫關在米爾福德鎮附近的一棟房子裏面?”

“是的。”

“那個女孩,就是跟你一起到哥本哈根、一起在那兒住了兩個星期,隨後又跟你一起住在伯恩河附近別墅的那個人嗎?”

“是的,就是那個女孩。”

“你確定?”

“確定。”

“謝謝你。”

凱文坐下來後,觀眾席上一片嘆息,而伯納德·查德威克在等待邁爾斯·艾利遜的詢問。羅伯特好奇,除了恐懼和竊喜勝利的表情之外,貝蒂·凱恩的臉上是否還能有其他任何的情緒變化。他已經看到過兩次那種竊喜勝利的表情了,還有一次——就是她第一次到法蘭柴思,夏普老太太從起居室走向她時——他看到她露出了恐懼的神情。然而她剛剛所有的表情,就像是在聽人念一長串無聊的股票價格數字那樣沒有任何變化。表現出來的那種內在平靜,他想,也許是她的外表造成的。那雙距離很遠的大眼、平平的眉毛,加上那個沒有表情的小嘴,讓整張臉看起來始終像孩童一般。就是這種生理構造,在那麽多年裏,一直將真正的貝蒂·凱恩掩蓋起來,甚至她身邊親近的人都沒有察覺。那一直都是一個完美的偽裝,偽裝之下,才是真正的她自己。如今,那面具就在這裏,就像他在法蘭柴思的起居室第一次看到的那個穿著校服的女孩,一樣童稚,一樣平靜。然而,面具之下真正的主人,想必一定沸騰著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

“查德威克先生,”邁爾斯·艾利遜說,“這是一個姍姍來遲的故事,不是嗎?”

“姍姍來遲?”

“是的。在過去的三個星期,或者將近三個星期的時間裏,這個案子一直是媒體報道和公眾談論的熱點。想必你一定知道那兩個婦人是被誣陷的——?假設你的故事是真的。如果,如你所說,貝蒂·凱恩那幾周一直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被關在那兩位婦人的房子裏,那麽你為什麽不直接去警察局講出實情?”

“因為我一點兒也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什麽?”

“不知道這兩位婦人被指控,或者說不知道貝蒂·凱恩所講述的故事。”

“怎麽可能?”

“因為我又一次因公出差,一直都在國外。直到前幾天,才聽說這件事情。”

“我知道了。你聽說了那女孩要出庭做證,想必也聽說了她回到家時醫生對她的毆打狀況做出的檢查證明。你對此有何解釋呢?”

“沒有。”

“毆打那女孩的人不是你?”

“不是。”

“你說有一天晚上你到達別墅,發現她已經離開了?”

“是的。”

“她是收拾了行李離開的嗎?”

“是的。當時看來是這樣。”

“也就是說,她所有的隨身物品和行李,以及她整個人都不見了?”

“是的。”

“但她回到家的時候,沒帶任何隨身物品,而且只穿了貼身裙子和鞋子。”

“我是很久之後才知道這些的。”

“你是想讓我們理解為,你到達別墅後,發現那裏整整齊齊,空無一人,沒有任何匆匆離開的跡象。”

“是的。我看到的正是那樣。”

當傳喚瑪麗·弗朗西絲·查德威克出庭做證的時候,她人還沒出現,法院裏就一片轟動。顯然,這就是所謂的“那個妻子”,甚至連那些在法院門外張望窺探的好事者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下酒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