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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迷惑眾人的小東西。”夏普老太太說。

“沒錯。即使拉伯洛主教也會發現為她說情並不容易。他平日熱衷談論的‘環境’議題這回也沒什麽用了。他所建議的對罪犯的治愈因素,貝蒂·凱恩全部都有:愛、才能的自由發展、教育、呵護。你想想看,這對主教來說是一個相當棘手的難題,因為他不相信遺傳。他認為罪犯都是時勢所造,所以時勢也能讓罪犯改過自新。在主教看來,‘壞血統’只是一種古老的迷信而已。”

“托比·伯恩。”夏普老太太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真應該聽聽在查理馬廄工作的那些小夥子們對他的評語。”

“我聽過納維爾對他的評價。”羅伯特說,“我懷疑是否還有人能超過納維爾的版本。”

“這麽說,他們的婚約確實毀了?”瑪麗恩問。

“沒錯。琳姨轉而又將希望寄予惠特克上校大女兒的身上。她是蒙德麗文女爵的侄女,也是富豪卡爾·克裏斯普斯的孫女。”

瑪麗恩跟他一起笑了起來。“她人好嗎,那個惠塔克上校的女兒?”她問。

“還不錯。正直、漂亮、有教養、懂音樂,不過不會唱歌。”

“我希望納維爾能娶到一位好妻子。他所需要的就是找到他自己永遠感興趣的,傾注他所有精力和感情的一個重心。”

“目前他的興趣和重心都在法蘭柴思。”

“我知道。他對我們非常好。好了,我想我們是時候出發了。如果上周有人告訴我,我將離開法蘭柴思去迎接諾頓的勝利,我絕對不信。從今天起,可憐的斯坦利就可以睡到自己的床上了,不用再在一所孤零零的房子裏守著兩個女巫了。”

“他今晚就不在這兒了?”羅伯特問。

“沒必要了,為什麽還要在這兒?”

“不知道。我不太贊成就這樣離開讓房子無人看守。”

“警察會像往常一樣定時巡邏的。不管怎樣,自從那晚有人把我們窗戶玻璃砸碎之後,就沒有人再嘗試做什麽破壞行動了。就今天一晚,明天我們就回來了。”

“我知道。但還是覺得不妥。斯坦利就不能再多待一晚?等案子結束了再走。”

“如果他們還想破壞我們的窗戶。”夏普老太太說,“我想他們也不會因為斯坦利在這兒而打消念頭。”

“是的,你說得對。不過,我會提醒哈勒姆,告訴他今晚房子沒有人在。”羅伯特說,然後轉身離開。

瑪麗恩在最後把門鎖上,然後他們走向大門,羅伯特的車在那裏停著。到了門口,瑪麗恩停下來回頭看著那所房子。“真是個醜陋的老房子。”她說,“但有一個好處,就是它一年四季看起來都一個樣兒。就是仲夏的時候,草坪有點兒焦黃,看起來沒有生氣,但除此之外,就沒什麽變化了。大部分的房子一年中都有個‘最佳’時間,像杜鵑花開,草本植物藩籬盛綠,五葉爬山虎蔓生,或是杏仁花怒放等其他景觀。但法蘭柴思始終都是一個樣子,它沒有任何外在的裝飾。你在嘲笑什麽,媽媽?”

“我在想,那破房子擺了幾盆黃色的桂竹香,看起來真俗氣。”

他們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嘲笑著那座冷峻的臟灰色房子,以及它那浮誇的不協調的裝飾。就那樣嘲笑著,然後掩門而去。

然而羅伯特並沒有忘記,在諾頓的羽毛酒店同凱文吃晚餐之前,他就打電話到米爾福德鎮的警察局,提醒他們夏普家的房子今晚沒有人在。

“沒問題,布萊爾先生。”接電話的警官說,“我會讓值班的巡警打開大門進去巡邏的。是的,我們仍留著一把鑰匙。一切都會安排好的。”

羅伯特不知道這會有多大用處,反正當時他也想不出其他任何辦法了。夏普老太太說過,如果有人打定主意要去砸碎窗戶,那也是阻止不了的。他認為是自己有點兒小題大做了,於是放松心情,同凱文以及他的律師朋友們一起用餐。

晚餐上關於法律問題的討論非常順利,那時天色已晚,羅伯特回到黑色鑲嵌裝飾的酒店房間休息。因這種房間裝潢而聲名遠揚的羽毛酒店——是美國遊客到英國的必去地方之一——它不僅聞名遐邇,而且還有現代化的裝潢。水管藏在橡木墻後面,電纜穿過天花板的橫梁,電話線也隱沒在橡木地板間。自1480年起,羽毛酒店一直都為遊客提供舒適的入住環境,而且看來仍會繼續下去。

羅伯特一沾枕頭便睡著了,床頭的電話鈴響了好一會兒,才把他叫醒。

“喂?”他仍然半睡半醒地接起電話,接著便瞬間清醒過來。

是斯坦利,問他能否回米爾福德,法蘭柴思著火了。

“情況很糟嗎?”

“反正不太樂觀,但他們認為能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