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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但我並不打算進行任何幹預。”

“那你打算做什麽?”

“我得好好想想,現在的局勢很微妙。”

“布萊爾先生,我一直都無法理解那些錯綜復雜的摩西法律,而且很可能將來也是如此,但你不會因為我們這種藐視法庭而不願再代理我們或是作出其他類似的決定吧,是嗎?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幫助,現在會是怎樣一種局面。”

羅伯特說他沒打算讓自己置身事外。他是一名無懈可擊的律師,擁有清白的名聲和高尚的道德原則,所以她不必為自己、也不必為他而擔心。

“如果我們能夠把格拉迪斯為蘿絲的故事做證的那一環節突破,那麽就能摧毀她們整個故事。”他說,“她們最重要的證據就是:你們沒受到任何指控之前,蘿絲就曾提到過尖叫聲。我猜你們沒有看到蘿絲出庭舉證時,格蘭特是什麽樣的臉色。那種挑剔的表情一定是警察廳的一大阻礙。把你的整個案子重心放在那樣一個連你自己理都不想理的人身上,也真是悲哀。現在我必須得回去了。我可以把這個小紙盒和寫字的那張紙帶走嗎?”

“你真是太聰明了,猜中蘿絲不會把表還回來。”瑪麗恩一邊說著,一邊把紙片放進盒子裏交給他,“你應該去做偵探。”

“或者是占蔔師。那種可以根據背心上的彈痕占蔔一切的人。再見了。”

羅伯特開車回米爾福德,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一新線索。雖說它不能解決她們當前的困境,但或許也是一條救生線索。

他回到辦公室,發現拉姆斯登正在辦公室等他。他身材細長、頭發花灰,清瘦而陰郁。

“布萊爾先生,我過來見您,是因為這件事在電話裏不好說。”

“是什麽事呢?”

“布萊爾先生,我們是在浪費您的錢。你可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白人?”

“不,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你讓我做的事情就是從人海茫茫的白人世界裏找出那女孩。或許五千個人找一整年也不會有結果,又或許一個人一天就能找到。這純粹是靠運氣。”

“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呀。”

“這倒沒錯。在剛開始的那些日子,靠運氣是合理的。我們把那些顯眼的場所都調查了一遍,港口、機場、旅遊地點以及最熱門的蜜月勝地。當然我們沒有把您的時間和金錢浪費在任何的旅遊上面。我的聯絡人遍布所有的大城鎮和很多小鄉村,我只要問下他們:‘查一下這樣這樣的一個人可曾在你們那裏的某個旅館出現過’,幾小時後,就會收到來自全英國各個地方的回復。但這樣做了之後,仍然是一無所獲,現在就差去搜查除英國之外的世界其他地方了。而我不想浪費您的錢,布萊爾先生。因為這是徒勞的。”

“我是不是要理解為你要放棄?”

“確切地說,我並沒有那樣說。”

“你認為我應該把你解雇,因為你失敗了。”

拉姆斯登先生聽到“失敗”的字眼時,明顯地板起面孔。

“這是在把大把的錢浪費在不可能的事情上,這不是一項好的商業投資,布萊爾先生。甚至連一次還不錯的賭注都不算。”

“好了,有些東西想讓你看看,我猜一定足以引起你的興趣。”他從口袋裏摸出那個小紙盒,“周一法庭上的一個證人,那個叫格拉迪斯·瑞斯的女孩,她出庭舉證說她朋友蘿絲·格琳早在警察調查法蘭柴思之前,就曾跟她談到過那裏的尖叫聲。事實上,你可能會說,她的指證還算可以,但看起來並非自願。她緊張、不情願,顯然還有憎恨——跟她朋友蘿絲享受其中的那種狀態截然不同。我的一個本地的律師同行觀察說蘿絲是抓住了她什麽把柄逼她出庭做證的,但當時看上去不太可能。然而,今天早上,蘿絲從夏普小姐那兒偷走的那塊手表裝在這個盒子裏寄了回來,還附了一張字條。而蘿絲絕對不會這麽費事把表還回來,她絲毫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她不會寫這張字條,也無意去否認任何事情。結論顯而易見了,是格拉迪斯收下了那只表——反正蘿絲不可能戴上那只表而不被人察覺——這就解釋了為什麽蘿絲能夠要挾她來為她的謊言做證。”

羅伯特停下來,讓拉姆斯登發表意見。拉姆斯登點了點頭,但只是饒有興趣地點頭而已。

“現在我們無法避開威脅證人的指控,而去跟格拉迪斯進行任何形式的談話。我是說,讓她在巡回法庭上改口是不可能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巡回法庭上努力把她擊垮。凱文·麥克德莫特大概可能以其強勢的個性和持續的質詢來達到目的,但我有些懷疑;可能在他取得任何進展之前就被法官制止了。當他開始強烈質詢證人時,那些法官是很不欣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