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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訕?但她只是個孩子,所以——哦,好吧,畢竟也是她說出了這個故事。自那以後一切都有可能。你是怎麽發現的呢?”

他告訴了她。

“你今天在法蘭柴思過得很糟糕,是嗎?”他把咖啡廳的小小冒險經歷講給她後問。

“沒錯,我感覺糟透了。郵件比那些圍觀者和那面墻還要糟糕。郵遞員把信件交由警察送進來。警察送這種侮辱性的文字並不常見吧。”

“是啊,我想一定是糟糕透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

“嗯,本來我們的信就不多,我們決定以後對於不認得的筆跡,直接不拆開就燒掉。所以你要是寫信不要用打字稿。”

“但是你們認得我的筆跡嗎?”

“嗯,是的,記得啊,你給我們寫過一封短箋。那天下午納維爾送過來的。字寫得很漂亮。”

“今天見過他嗎?”

“沒有,但是今天來了一封他寫的信。其實也不算是一封信。”

“是公文類的嗎?”

“不,是一首詩。”

“哦,你們能讀懂嗎?”

“不懂,但是念起來音韻挺好聽的。”

“自行車鈴聲也好聽。”

他想她笑了一下。“能有人把一首詩送到眼前也是很讓人開心的事。”她說,“但是有人把那墻清理幹凈更加令人開心。真心向你說聲謝謝——還有,他們——對,比爾和斯坦利。另外要是不太唐突的話,明天你是否方便給我們帶些食物呢。”

“食物!”他說,責怪自己居然沒想到這一點。也難怪,琳姨把所有食物都準備好了擺到你面前,就差沒有直接放進你的嘴裏;你就失去了想到這一點的能力。“嗯,當然。我忘了你們不方便購物。”

“不只這樣。每個星期一都來叫賣的果蔬販今天沒有來。也或許,”她急忙補充道,“他過來了,只是不想讓我們聽見。不管怎樣,我們應該對有些事心存感激。你帶筆了嗎?”

她給他列了一串清單,然後問:“我們沒看今天的《早間話題》。有關於我們的報道嗎?”

“讀者來信版上刊登了一些信,僅此而已。”

“都是負面的吧,我想。”

“恐怕是的。明早我給你們帶食物過來時可以捎過來一份,你們可以自己看。”

“恐怕我們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現在這已經成了私人的事情。”他說。

“私人的?”她話語中帶著疑惑。

“證明貝蒂·凱恩的故事不可信是我此刻的目標。”

“嗯,我理解。”她聽起來一半是松了口氣,一半——是什麽呢?失望?“嗯,期待著明天見到你。”

但是她將在那之前就見到他。

他早早地上了床,卻久久不能入眠;腦海裏反復預想要怎麽在電話裏同他的朋友麥克德莫特說;思慮著解決找出X先生問題的多重方案;還想著瑪麗恩是否已在那棟沉寂的老房子裏睡下了,還是睜著眼臥聽屋外的聲響呢。

他的臥室臨著街道,約是午夜時分,他聽到一輛汽車駛近,然後停了下來,不一會兒他就從開著的窗戶聽到了比爾壓得很低的聲音,像是從喉嚨發出的耳語:“布萊爾先生!嘿,布萊爾先生!”

他的頭和第二聲叫喊幾乎同時出現在窗邊。

“謝天謝地!”比爾低聲說,“我還怕這是貝內特小姐的房間呢。”

“不,她睡在後面的房間。怎麽啦?”

“法蘭柴思出麻煩了。我必須趕緊去警察局報案,因為電話線被人割斷了。但我想你肯定希望有人告訴你,所以我——”

“什麽麻煩?”

“是一群流氓。我報完案再來接你。大約四分鐘。”

“斯坦利跟他們一起嗎?”羅伯特問,大塊頭的比爾早已回到車裏。

“是的,斯坦利的頭包紮了。我馬上就回來。”他的車倏地消失在漆黑寂靜的大街上。

羅伯特還沒穿好衣服,就聽見窗前一陣輕微的車響,他意識到警察已經出動了。沒有警笛長鳴,也沒有呼嘯的車聲,那動靜好似微風拂葉,但是警察已經開始執法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前門,生怕吵醒了琳姨,比爾這時已經把車泊到人行道上。

“現在告訴我吧。”羅伯特說,這時車已經開動。

“是這樣的,我們打開車前燈,把那小工作給完成——雖然不是很專業,但比之前要好很多——然後我們關掉前燈,開始收拾東西。我們慢悠悠地收拾,因為也沒什麽急事,而且月色又那麽美。我們各自點燃一支煙,正準備啟動車離開,這時突然聽到屋子裏傳來打碎玻璃的聲音。工作時沒有看到任何人從正門進出,所以我們想他們肯定是在屋兩側或是屋後。斯坦利從車裏拿出了他的手電筒——我的在座椅上,因為工作時一直用著它——說:‘你往那邊,我往這邊,肯定能把他們給鉗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