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4/5頁)

也許就是這種親切自然的態度吸引了納維爾。

“夫人,你們打算繼續留在這裏嗎?”警官進屋時問道。

“當然。”夏普太太說著給他們倒了咖啡。

“不,”羅伯特說,“你們絕不可以繼續待在這裏。我會在拉伯洛幫你們找一家安靜的旅館,那裏……”

“我從未聽過如此荒唐之事。我們當然要留在家裏。幾個被打碎的窗戶有什麽妨礙?”

“下次可能就不是打碎窗戶這麽簡單了。”警察說,“只要你們留在這裏,我們就肩負重大責任,而我們目前沒有足夠的警力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警官,給您帶來麻煩實在對不起。相信我,如果可以阻止我們絕不會容許磚頭砸向窗戶。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必須留在家裏。且不說這些,如果我們走了,房子空無一人,回來時家裏還會剩些什麽呢?我想,您如果沒有足夠的人員來保護我們,那麽您更沒有人員來保護一棟空房子吧。”

警官看起來有些窘迫,多數與夏普老太太打交道的人常常也會如此。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他不情願地說道。

“那麽,我認為,離開法蘭柴思的問題不用再提了。警長,加糖嗎?”

警察離開後,羅伯特又開始說他的提議。比爾從廚房裏拿出掃帚和鏟子,一間一間地清掃碎玻璃。他再次說去旅館住乃明智之舉,但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夏普母女,他也不會離開。更何況,他認為夏普老太太關於房子空置後的命運的看法是十分正確的。

“你們需要的是一個房客,”斯坦利說道,大家認為他是傷員不允許他幫忙清掃碎玻璃,“一個有手槍的房客。你們介意我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不必提供餐點,只晚上睡在這裏守夜。人都要睡覺,守夜人也不例外。”

從她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夏普母女對他的慷慨相助十分感激,她們並沒有用禮節性的感謝破壞這可貴的情誼。

“你有妻子嗎?”瑪麗恩問。

“沒有。”斯坦利認真地說。

“你的妻子,如果有的話,也許也會贊成你睡在這裏,”夏普老太太說,“但是我擔心你的生意,皮特斯先生。”

“我的生意?”

“我想如果你的顧客知道你來法蘭柴思當了守夜人,他們會立即光顧其他地方的。”

“他們不會的,”斯坦利信心滿滿地說,“顧客沒有其他選擇。蘭什總是喝得醉醺醺的,比金斯連怎麽給自行車裝鏈子都不知道。而且我不會讓顧客幹涉我閑暇時間做什麽的。”

比爾回到客廳時也贊成斯坦利的提議。作為已婚人士,他似乎只有睡在家裏才更合體統。那麽斯坦利睡在法蘭柴思守夜看來是萬全之策了。

羅伯特松了口氣,大為放心了。

“好!”瑪麗恩說,“既然你要來我們這裏守夜,不如就從今晚開始吧。我想你現在肯定頭痛欲裂,我去給你收拾床鋪,你喜歡朝南的房間嗎?”

“可以,”斯坦利莊重地說,“最好可以遠離廚房和無線噪聲。”

“我會盡力的。”

接著他們安排比爾回去時給斯坦利寄宿處塞張字條,告訴房東午餐照舊。“她不會擔心我的。”斯坦利說,指他的房東,“這之前我也曾在外過夜。”說著他注意到瑪麗恩的目光,趕緊又說,“幫顧客轉運汽車,晚上做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

他們將一樓所有房間的窗簾固定起來,以防夜間下雨室內物品淋濕。羅伯特承諾會盡快找來裝玻璃的工人。他私自決定這次要到拉伯洛的公司找人,而不去米爾福德再次遭受拒絕。

“此外,我也應該配一把大門的鑰匙,”在瑪麗恩隨他出來鎖門時他說道,“這樣你就不用出來開門鎖門了。”

她伸出手,先握向比爾,說:“我永遠無法忘記你們三人今晚為我們所做的事情。回想起今晚,我記住的不是那些無知的鄉巴佬,”她微微歪頭,示意那沒了窗戶的房屋,“而是你們三人。”

“那些是本地人,我猜你也知道。”在這安靜的春夜裏,他們開車回家時比爾說道。

“是的,”羅伯特同意,“我意識到了,他們沒有開車,而且根據‘外國豬’這些字眼就能看出是保守鄉下人的作為,就像‘法西斯’是城裏人的論調一樣。”

羅伯特談了談所謂的進展。

“昨晚我不該輕易被說服的。那巡邏的警員斷定‘天黑後每個人都會回家’,我也相信了。我本該相信我的直覺的。”

比爾顯然沒在聽。“在一棟沒有窗戶的房子裏待著,那是多麽不安全呀!”他說,“即使是一個沒了後院、所有門都關不牢的房子,你仍可相當快樂地住在前室,只要窗戶安好。但是沒了窗戶,即使是完好的房子,你也會感到十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