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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著帽子,可能看上去沒那麽小。”羅伯特想了想,說道。

“帽子,”艾伯特頓了頓,“等等,帽子。”艾伯特放下茶盤,拿起報紙仔細端詳,“對,是她,這就是那個戴綠帽子的女孩。”

“你是說她來這兒喝過咖啡?”

“不是,她來喝茶。”

“茶!”

“是,當然,就是那個女孩。我竟然沒有發現,上星期五我們在餐具室看到這份報紙,還一起談論了好幾個小時!算起來也有段時間了,大約是六周以前的事吧,一定是。她通常都來得很早,三點左右,那時我們開始供應茶水。”

所以她是來這兒了!他真是糊塗,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她早晨出發去電影院看比較便宜的上午場——那是中午之前——然後大約三點鐘出電影院,再來這裏喝茶,不是咖啡。但是為什麽來米德蘭,這裏的茶與其他旅館的一樣,又貴又不好喝,她明明可以在其他地方暢快地吃蛋糕。

“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總是一個人來。第一次我以為她在等自家的親戚,她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你知道,衣服很樸素,質量也不錯,人也不張揚。”

“你還記得她穿著什麽嗎?”

“哦,當然,她每天的裝扮都一樣,頭戴一頂綠帽子,身穿一條與帽子搭配的裙子,裙子外面套一件淺灰色外套,她從來沒與任何人說過話。直到有一天,她主動與鄰桌的男人攀談起來,當時我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是說她主動與他搭訕?”

“你也不信吧!那個男人坐下時壓根都沒注意過她。我跟你說,先生,她根本不像是那種人啊,看到她,你總以為隨時會有一位姑姑或者母親出現,然後既心疼又抱歉地對她說:‘親愛的,真對不起我這麽晚才來,你等急了吧。’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不會有不該有的想法。哦,不是她給人的印象,是那孩子的行為表現,那叫一個嫻熟老練,我跟你說,先生,就像她一輩子都在做那種事情。老天爺,她不戴帽子我居然沒有認出來!”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照片中的那張臉。

“那個男人是什麽樣子?你認識他?”

“不認識,他不常來。皮膚黝黑,看著很年輕,應該是個生意人。我記得當時我看到她找了那個男人,還對她的品位有些驚訝來著,現在想想,他應該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

“你再見到他能認出來嗎?”

“可能吧,先生,有可能,但我不敢肯定。你——呃——想讓我發誓嗎,先生?”

羅伯特認識艾伯特近二十年,知道他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事情是這樣的,艾伯特,”他解釋道,“住在這裏的人是我的客戶。”他用手指輕輕地敲著報紙上那張法蘭柴思的照片,艾伯特低低地吹了一聲口哨。

“這事不太好辦呀,布萊爾先生!”

“沒錯,如你所說,的確不太好辦。但這艱難多是對於她們來說。她們現在處境之艱難根本無可想象。有一天那個女孩突然和警察一起出現,她把那個不可思議的故事告訴了警察。這時那兩個女人才知道有她這個人。警察們行事十分審慎,認為證據不足不予立案。可是後來《早間話題》知道了,利用這個事件大做文章,惹得倫敦滿城風雨。當然現在,法蘭柴思被暴露出來成為被攻擊的對象。警方因人力不足無法提供周全的保護,所以你可以想象現在兩個女人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我的一個年輕的表親昨晚午飯前去了那裏,就有一輛接一輛的車從拉伯洛趕來,人們不是站在車頂上,就是攀上墻頭,有的直瞪瞪地往裏看,有的連忙拍照片。納維爾得以進來完全是因為他和值晚班的巡邏警察同時到達,但警察一離開,車隊又蜂擁而至。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他們不得不交代接線員阻止任何電話打進來。”

“那警察就徹底不管了嗎?”

“不是的,但是他們也無能為力,唯一指望的就是能夠證實那個女孩的說辭。”

“呃,但是那不太可能,不是嗎?來證實她的說辭,我是說。”

“沒錯,但是由此你可以看出我們身處的困境。那女孩說那幾周她身在法蘭柴思,除非我們找出她的真實去向,否則夏普母女就要永遠背負著她們從來沒有犯過的罪行。”

“呃,如果是那個戴頂綠帽子女孩的話——我確定就是她,先生——我想說她是那種出來‘尋歡作樂’的人。就她那個年齡的女孩子而言,她顯得異常冷靜,裝得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裝得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那個煙草店的主人也曾這樣形容小時候的貝蒂。

“尋歡作樂”則是斯坦利對那張報紙上的臉孔作出的結論,她太像他曾經在埃及認識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