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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搖了搖頭。

“哦,那是朋友嗎?”

“她對我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好吧,至少你還是對我們有幫助的,我們正對她的身份有些疑問呢。你可以跟我們講講她是誰。”

“她是我的——房東。”

“好的,但是我的意思是,她名字叫什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看這兒,先生,打起點兒精神。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到我們的人。你必須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這位女士的名字。”

“不,不!我不知道。”

“那麽,你是怎麽稱呼她的呢?”

“克莉絲。”

“克莉絲,那姓是什麽?”

“我就只叫她克莉絲。”

“那她叫你什麽?”

“羅賓。”

“這是你的名字嗎?”

“是的,我的名字叫羅伯特·斯坦納威。不,是帝斯德爾,過去是叫斯坦納威。”他補充道,因為他看了看警長的眼睛,覺得這種解釋顯然是很有必要的。

警長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老天啊,給我一點耐心吧!”但他舌頭一動彈,說出來的話卻是:“這兩個名字我聽著都挺奇怪的,呃——什麽先生來著?”

“帝斯德爾。”

“帝斯德爾,你能告訴我們今天早晨,這位女士是如何到這個地方的嗎?”

“哦,沒問題,是開車來的。”

“開車,嗯?知道那輛車怎麽樣了嗎?”

“知道。我偷了。”

“什麽?”

“我偷了那輛車,不過剛剛又把它開回來了。這行為可真是卑劣。我自己覺得很羞愧,於是又回來了。當我發現她不在路上的時候,我想著或許可以在附近找找,她說不定在散步。接著我就看到了你們站在這裏圍著一個什麽東西——噢,天哪!噢,我的天哪!”他的身體又開始劇烈地晃動。

“你和這位女士之前是待在哪裏的?”警長問,語氣是嚴肅正經的工作狀態,“是在韋斯托弗嗎?”

“哦,不。她在——曾經是在——噢,我的天哪!——是在一個鄉間別墅裏。布裏亞斯,這是那個別墅的名字,就是在梅德裏的外面。”

“大約朝內陸延伸一點五英裏也就到了吧。”博迪凱利補充道,因為這對於不是本地人的警長來說,似乎也是個疑惑。

“就你們嗎?還有其他什麽人?”

“還有一個農村來的老太太——皮茨太太——她是雇來煮飯的。”

“我了解了。”

之後是短暫的沉默。

“好了,小夥子們。”警長朝醫護人員點點頭,他們便彎下身子把擔架擡起來。那個叫帝斯德爾的年輕人猛吸了一口氣,又一次把臉埋進了手心裏。

“要送去停屍房間嗎,警長?”

“是的。”

他突然把手從臉上拿開。

“噢,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她是有家的。不是應該回家嗎?”

“我們不能把這樣的無名女屍送去那種根本沒人的小木屋裏。”

“那不是小木屋。”小夥子下意識地做了糾正,“不是的。不,我想不是的。但是聽起來真的太可怕了——停屍間。噢,上天啊!”他突然爆發了,“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啊!”

“戴維斯,”警長對手下的警員說,“你和其他人回去做個匯報。我要去——那是叫什麽地方來著?——布裏亞斯,和帝斯德爾先生一起。”

兩個醫護人員擡著沉重的擔架艱難地走著,腳下的鵝卵石發出“嘎嘎”的聲響,博迪凱利和比爾跟在他們身後。這些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警長才又開始講話。

“我想你並沒有和你的房東一起去遊泳吧?”

帝斯德爾面部突然一陣痙攣,像是尷尬窘迫的樣子。他猶豫了一下。

“沒有。恐怕,我對這種事並不是很在行:在早餐之前遊泳什麽的。我,我對各種事情膽子都小得很,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

警長點點頭,對他說的話不置可否,“那她什麽時候去遊泳的?”

“我不知道。她前天早晨跟我說如果醒來早的話,就去峽谷那裏遊泳。我今天早晨醒得很早,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走了。”

“我知道了。那麽,帝斯德爾先生,如果你情緒緩和下來了,咱們也就該出發了。”

“好的,好的,這是當然了。我已經沒事了。”他跺跺腳站起身來,接著他們兩個人默默地走出了海灘,之後又爬到了峽谷上,他們看到了那輛車,帝斯德爾說自己把它扔在了這兒:就在一片樹林的遮蔽之下,小路的盡頭。這輛車真是漂亮,也可以說是有點華貴了。車身是奶油色的,雙人座,座位和引擎蓋之間還有空間,可以放包之類的。或者說,擠一擠的話,就可以另外再坐一個人了。警長在這個空間裏搜尋著,之後發現了一件女士外套,一雙羊毛靴,這種靴子在女士中間十分流行,她們喜歡冬天穿著去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