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 風(第2/7頁)

“椅子!”弗倫奇一指。

在月台上有一把沉重的木椅。大家很快舉起它,把它作為撞錘,用它的一端來回撞門。伴著木頭斷裂的聲音,門鎖守不住了,門被撞開了。

在這間小辦公室裏有一把單人椅,椅子上坐著一個穿搬運工制服的人。他被繩子綁在椅子上,一塊布嚴嚴實實地堵著他的嘴。人們只花了幾秒鐘就把他釋放出來。除了壓抑已久的狂怒讓他有中風的風險以外,這個人看上去別無大礙。

“一個大個子、戴面罩的男人進來,”他氣得語無倫次地說,“我還沒采取任何行動,就發現自己被一把槍指著。接著,第二個人又進來了,我就被捆起來了。”

“車站附近還有別的人嗎?”弗倫奇急切地問。

“有,有一個信號員。他們肯定也把他捆上了,否則他們不可能讓火車停下來。”

信號亭在月台的另一端,位置比較靠後,這一小群人很快就跑過去。正如搬運工所言,信號員坐在一個凳子上,被捆起來堵上嘴,但沒受傷。

他說,他在亭裏坐著時,看到兩個男人在月台另一端踱步,好像在測量什麽,然後就不見了。幾分鐘後,他們忽然沖上信號亭的台階,用槍指著他。他什麽也沒來得及做,就被綁住堵上了嘴。之前信號員已經放下了安全信號,但他們馬上把信號改設為危險。他們等到發給特快列車的信號傳到後,切斷了閉塞線路和電話線。當火車出現並開始減速,他們放下進站信號,把預告信號和出站信號設為危險。這是正確的鐵路操作程序,說明他們不是外行。

結果就是火車停在月台旁。他們放下停車信號後飛快地跑下月台,當火車進站時他們裝作背對鐵道看時刻表。他們顯然知道囚犯在哪兒,因為他們就等在那人的車廂外,而且毫不遲疑地打開車門。

弗倫奇聽他大略講述了事情的原委,要求他寫下來,但並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由於事情進展的速度很快,再加上那夥人戴著面罩,鐵路工人頭腦中只留下這一夥人的模糊印象。

他跑回火車裏,舉手示意大家安靜,詢問是否有人注意到那些人有什麽可辨認的特征。開始沒有人回答,然後一位坐在出事地點鄰近車廂的女士站了出來。

她坐在窗邊,有充足的時間觀察那個在月台上放哨的大個子男人。她當然無法看到他的臉,但她能描述他的衣服。除了一點之外其他都平常——在他精致的黑皮鞋頭上有三個小泥點,組成了一個小等邊三角形。

這是弗倫奇得到的唯一線索,它非常令人滿意。如果那個大個子男人沒有注意到這些泥點並把它們抹掉,那麽它們將讓他完蛋。

弗倫奇又轉向鐵路工人,焦急地詢問最近的電話在哪裏。信號亭內的電話線已被切斷,搬運工建議他去找農場主顧德伯迪,他就住在路前方三百碼處。

三分鐘後,弗倫奇在敲農場主的門,又過了兩分鐘,他與埃克斯特警察部門的負責人通上電話。他非常迅速地查問著,到此時案發不過十分鐘。逃犯們最多跑了七到八英裏,如果行動迅速,警方能在他們逃脫前在附近布置好搜捕圈。但弗倫奇要求不要抓捕他們,只是跟蹤。

他非常清楚地描述了那三個人。關於那個囚犯,傑裏米·桑茲,他能提供完整的信息。他曾多次研究他寫的供詞,能想起所有細節。對於其他的人,他知道他們的身高和體形,還有無比珍貴的一點,就是那三個泥點。

信息傳到了埃克塞特、普利茅斯、奧克漢普頓和其他中心以及倫敦警署。守衛的屍體已得到處置,弗倫奇打電話給最近的一個村莊,找到一輛車,一路開到紐敦阿伯特。在那裏他剛好趕上一趟去埃克塞特的火車。四十分鐘後,他到達當地的警察總部,負責人漢布魯克是他的老朋友,熱情地接待他。

“我們按你的要求做了,探長。”他接著說,“能用的人都用上了,從這兒到克雷迪頓、奧克漢普頓、塔維斯托克和普利茅斯的一大圈內,所有道路都封鎖了,而且埃克斯茅斯渡輪和這一地區所有的碼頭都被監控了。這個圈子半徑大約有十到十二英裏,那夥人要三十到四十分鐘才能到達。運氣好的話我們會抓到他們。但,弗倫奇,你確定不要逮捕他們嗎?如果你現在放走他們,也許就不容易再抓到了。”

“我知道,警官,但我認為值得冒險。你認為他們策劃這次逃亡是為了什麽?”

漢布魯克閉上眼。“贓物?”他說。

弗倫奇點了點頭。“就是為這個。他們從不會僅僅為救同夥而殺人。桑茲把東西藏起來了,其他人逃走了。現在他們想要他把東西交出來。”

“你想讓他找到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