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臥鋪列車上的慘案(第4/9頁)

過了一會兒,四個人都被這兩聲槍響嚇著了。開始他們以為是大霧信號,但很快意識到自己離火車頭很遠,不可能聽到信號。他們接著像布萊爾·布斯小姐一樣,也打開燈,拉起簾子,努力想沖出包廂看個究竟。同樣,他們發現門打不開,也同樣,他們在走廊裏沒看到一個人影。他們確信一定發生了嚴重事故,於是拽了火車的通信鏈,同時放下了外面的窗戶,用力揮手希望能引起注意。通信鏈松松的,很容易就垂了下來,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布萊爾·布斯小姐說她拉過鏈子,但人們卻發現松的這頭在最後一節包廂裏。顯然是布斯小姐先把它拉了下來,四個男人又拉了一次,這就使鏈子松馳的部分從一個包廂傳到另一個包廂。

火車停車的時候,出事包廂前面的兩個包廂都是空的。最後的無煙包廂裏坐著兩位紳士,女士包廂裏坐著三位女士。所有這些人都聽見了槍響,但因為火車的噪聲太大,槍聲顯得很弱,所以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也沒有人試圖去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紳士們從離開普雷斯頓到緊急停車之前都沒離開過包廂或拉過簾子,他們對這件事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最後一個包廂裏是位母親帶著兩個女兒,她們在普雷斯頓上車。因為要在卡萊爾下車,所以沒睡覺,也沒有放下簾子,燈也亮著。其中兩人在看書,另外一個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這個人肯定這段時間除了警衛沒有任何人經過走廊。

她描述了警衛的活動——首先,朝火車頭方向;其次,回到貨車;第三次,在火車停下之前朝火車頭方向奔跑——這與其他證據高度一致,非常可信。火車突然停車以及警衛的慌亂引起了她們的關注,三位女士立刻跑到走廊裏,並在那裏一直待到火車再次開動。三個人都確認期間沒有人經過。

檢查那扇神秘的門時發現,一小段為謀殺準備的木頭楔子被敲進地板,門因此變得紋絲不動。很顯然,這場謀殺是有預謀的,所有細節都經過精心謀劃。對包廂的進一步搜查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比較售出的和旅客手中的票時發現了一個問題——有一張票沒對上。一張從尤斯頓到格拉斯哥的票沒有收回來。這個買票人或者根本沒上車,或者已經在中間某站下車了。無論如何,沒有人要求退票。

收票員曾經在火車駛離倫敦的時候查過票,雖然說得不太確定,但他記得有兩個人曾坐在緊挨出事包廂的無煙車廂裏。其中一位拿著一張去格拉斯哥的車票,另外一位拿著一張去中間一個車站的車票。他既想不起到底是哪個車站,也描述不出任何一個人的樣子,當然,假如那裏確實坐過兩個人的話。

收票員的回憶後來被證實了,警方成功地追查到了其中的一位旅客——在克魯下車的希爾醫生。他提供了一些與那張丟失的去格拉斯哥的車票有關的情況。他在尤斯頓上車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在包廂裏了。這人金黃頭發,藍眼睛,蓄著濃密的小胡子,穿著一件裁剪得體的深色衣服。他沒有行李,只帶了風衣和一本平裝小說。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當這個陌生人得知醫生住在克魯時,他說自己也在那兒下車,並請醫生推薦一個旅館。然後這個人解釋說他已經買好了票,本來打算去格拉斯哥,但後來決定中途下車,第二天到切斯特去看望一個朋友。他還問醫生如果明天晚上繼續坐車,車票能否再用;如果不能,他去哪兒能退票等。

火車到達克魯時,這兩個人都下了車。醫生指給他去克魯聯合王國酒店的方向,但這位陌生人謝絕了,說他想去看一下行李。希爾醫生離開站台時看到他向貨車車廂走了過去。

隨後偵探們對克魯車站當時值班的工作人員進行了調查,沒人記得在貨車車廂看到過這樣一個人,也沒收到對行李的詢問。但是,因為直到慘劇發生後很多天才發現這些情況,所以很難得到確切的答復。

克魯和切斯特的所有旅館都搜遍了,沒發現這樣一個人待過,更別提找到他的什麽線索了。

這就是盧埃林夫婦被殺案延期的聽證會中出示的主要事實。人們確信這起神秘案件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但一天天過去,仍然沒有新的線索出現,公眾的興趣逐漸轉移到其他方面了。

關於這個案子的討論一度風起雲湧。一些人說這是一起自殺案,認為盧埃林先生先殺了妻子,然後自殺;還有一些人說他們兩個都死在盧埃林太太槍下。但這些觀點很快就被證明是錯誤的。

一些人馬上反駁說,不僅手槍不見了,屍體上也沒有變黑的火藥。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情況下,這樣的傷口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顯然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