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堡壘農舍問題(第6/8頁)

“他百分之百確定星期四有一封信。他記得信箱裏有重物,但不知道是什麽,於是打開了信箱。”

“會不會是他自己拿著那把鑰匙闖進去殺了法蘭克福?”

警長嗤之以鼻:“你說普爾蒂?那家夥怕狗,醫生。他以前被咬過,可以理解。他送信的時候並不下車,只要把手伸出車窗就可以夠得著沿路的信箱了。只要有那只德國牧羊犬,他就別想進門!而且他從來不在半夜送信。”

“嗯,我想也是。謝謝,警長。”

到了下午,我又有新的課題了。比爾·克洛雷和葛瑞欽兩點鐘左右結伴而來,他們沉著臉,而且局促不安的樣子。

“你們打算怎麽辦,你們倆?”我問他們。

“我們打算結婚。”比爾立即說。

“那就結吧。”

“我們的父母——”葛瑞欽開口了。

“你們沒多少時間醞釀合適的開口機會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去和他們談談。還是你們想拜托牧師?”我們討論了幾套方案,花了半小時,但在那個年代,在北山鎮這樣的小鎮,你沒有太多選擇。要麽結婚,要麽葛瑞欽去別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送給別人領養。

他倆都不同意後者。“要生孩子,就得對他負責,”葛瑞欽堅定地說,“比爾是唯一的問題。他下周就要開學了。”

“波士頓並不遠。我每周末都可以回來的,而且我還可以打工——”

“在大蕭條時期?”她問道,“你的奧運會怎麽辦?”

“柏林奧運會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說真的,要是那些德國佬都像魯迪·法蘭克福那樣,我想我還是別去了。”

“他被殺了,你知道的吧。”我告訴他。

“我聽說了。有一天他在雜貨店遇到我,跟我大談特談德國人的種族優越性。我差點沒賞他幾記老拳。他要是再年輕十歲,看我怎麽收拾他。”

我用手按摩了一下疲勞的眼睛,“星期三半夜你在哪裏,比爾?”

“半夜的話,我肯定在家裏睡覺。”

“你還在卡斯帕養狗廠工作嗎?”

“昨天結束了。周一就得開學了嘛。”

我起身在辦公室走了一圈,然後望著天空。有些時候,我希望自己身在這個國家的任何地方,而不是北山鎮,比如現在。“你現在可以跳多高了,比爾?我猜七英尺肯定沒問題。”

“嗯,那是——”

“你瞧,我敢打賭你是這個鎮上唯一可能殺害魯迪·法蘭克福的人。”

葛瑞欽倒吸一口冷氣,比爾立馬站了起來。

“您說什麽呢?我從沒殺過人!”

我強迫自己再次坐下。

“面對現實吧,比爾。法蘭克福根本就是住在一個堡壘裏。他房子四周圍了一圈七英尺高的籬笆,頂上有一圈通電的金屬絲。院子裏有一條德國牧羊犬在巡邏,看到生人便咬。而且房子還上了鎖。開門的鑰匙在一封信裏,但是兩天來,兩名聯邦探員輪流對那地方進行監視。沒有人進去。無論如何,兇手還是越過了籬笆和狗的屏障。你有條件完成這一切。你可以躍過七英尺高的籬笆,通電的金屬絲傷不到你。你可以從牧羊犬身邊經過,因為它認識你。那是法蘭克福兩個月前才從卡斯帕養狗廠買的,當時你還在那兒上班呢。”

比爾轉過頭看著葛瑞欽:“你相信他說的嗎?”

“當然不信!你連蒼蠅都舍不得下手!山姆醫生,他都沒打過獵!”

“但是你剛才承認想要教訓他,比爾。你翻過籬笆,友好地拍著狗的腦袋從它身旁揚長而過。你到了門外,法蘭克福認出了你,然後打開門,只是想看看你有何貴幹。你離開的時候,門是自動上鎖的,你和來時一樣,無視狗和籬笆,離開了現場。”

“不是他幹的。”葛瑞欽堅定不移地說。

‘除非你打算相信超自然,否則不可能有別的解釋。”我告訴她。

“你要把這一套告訴藍思警長嗎?”比爾問,他臉上終於露出懼怕。

“我別無選擇,因為我認為這就是真相。”我告訴他。

我把他們打發走以後,獨自坐在辦公室裏,靜靜地思索,但沒過多久瑪麗就闖了進來。“那些孩子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你還要給他們一個假想的罪名?”她說。

“那可不只是我的假想。”我辯稱。

“哦?真的嗎?”她不服氣地說,“我現在一拍腦袋就可以給你個別的解釋。法蘭克福回家路上被車撞了。司機沒有停車,法蘭克福勉強回到家,然後就死了,他死前寫下了那張采購清單。”

“得了,瑪麗——他是被斧柄打死的,不是汽車。”這時我倒是想起了沃爾夫醫生的話,他提到死者死亡後,血液的轉移現象。我忽略了一些東西,一些本來顯而易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