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院石像鬼(第5/8頁)

“他是為了自己的國家才受傷的。”

“要不是這個原因,我們早就讓他卷鋪蓋回家了。”他從桌上的一盒哈瓦那煙盒裏抽了一根點上,“我希望警長好好查查他和貝利遇害之間的聯系。”

“蒂姆自稱與此無關。”

“但水壺是他灌的,對吧?他是唯一有可能下毒的人。”

“我們不知道水壺是否被下了毒。真相可能恰好相反。”

梅特蘭看上去有點迷惑:“可是——”

“也許貝利是被別的方法謀殺的,當事發後大家都圍在法官席邊的時候,有人偷偷把毒藥放入玻璃杯裏。”這個假設聽上去說得通,但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我趕在所有人之前,第一個接觸到玻璃杯,並且聞了杯內的氣味,但梅特蘭似乎因這說法而有些憂心忡忡,所以我索性繼續發揮。

“當您宣布休庭時,坐在法官席上的人正是您自己啊!”

“您懷疑是我殺了自己的摯友?案發時我在自己的房間裏。”

“貝利臨死前提到‘石像鬼’,您知道其中的含義嗎?”

“不清楚,要不就是暗示蒂姆·喬叟。”

“他生前從來沒這麽稱呼過蒂姆,死的時候就更沒理由了。”

“說不定是你聽錯了,他說的可能是漱口水或是車模之類的單詞。”①

①英文“石像鬼”(Gargoyle)的發音跟“漱口水”(Gargle)和“車模”(CarGirl)相近。

“我不會聽錯,他說的就是‘石像鬼’。這棟大樓的樓頂就有一些石像鬼雕像,你應該知道。”

“當然,四角各有一個。去年夏天,工人把其中的一個拿下來清洗,我和貝利還跟它合影了呢。”

“我有印象。”

梅特蘭法官站了起來,這表示談話差不多到此為止。

“歡迎您隨時來訪,霍桑醫生。來支雪茄吧。”

“我不抽雪茄,”我在門口停下,“您會解雇蒂姆·喬叟嗎?”

他嘆了口氣:“我想是的。”

我走到外面,花了一些時間仰望那些石像鬼的雕像。那是四只醜陋的野獸,引著長長的脖子,張開的血盆大口則作為出水口之用。去年夏天進行例行修繕的時候,這些出水口被堵上了,因為人們抱怨刮大風的時候,出水口噴出的水流被吹得紛紛揚揚。

現在,屋頂排水溝解決了所有問題,水管將水流引導至地面。神獸淪為平凡的裝飾用具,昭示著已逝去的時光。

正當我站在屋外,藍思警長從監獄那邊的人行道穿過馬路,朝我走來。

“真他媽的,醫生,我剛接到州警方的電話。他們想插手此案。如果我沒辦法搞定這案子,他們就要接管後面的調查!”

“別激動,警長。他們一直是這副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怎麽說,法官在自己的法庭審理謀殺案卻被毒死的消息到哪裏都是樁大新聞。想把這事兒壓在北山鎮是不可能的。明天一早,波士頓甚至紐約的報紙都將報道這個消息。”

“但是北山鎮是我的地盤,這是我的工作!”

“我們不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只要我們能在接下來的幾小時內一舉解決這個案子,所有人都沒話好說。”

警長丟給我一個有些迷惘的表情。

“那怎麽辦,醫生?你知道法官是怎麽被人毒死的嗎?”

“還不清楚。但我知道他臨死前試圖告訴我一些有關石像鬼的事情。我們有沒有辦法檢查一下那些雕像?”

“除非你膽敢把身子探到屋頂外,否則別想。還記得去年嗎?當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們卸下來進行修繕。”

“有印象。盡管如此,屋頂的坡度並不是很陡,這根本難不倒一個年輕矯健的男人。”

“醫生,你在說你自己嗎?”

“我認為羅伯特·耶魯是個更好的人選,到時候我會牢牢抓住他的。”

於是我打電話到羅伯特的辦公室,他很快就趕了過來。原來我和他的病人剛好都活蹦亂跳的,這真令人高興。不過當他看到有些年頭的法院屋頂時,不免有些畏縮:“山姆,我們要爬到那上面去?”

“嗯。換了幾年前的你,根本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想象自己是一個毛頭小子,我會系一根繩子在你的腰帶上,這樣你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他哈哈大笑:“像登山隊那樣幹,咱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是我掉下去了,你也跑不了。”

“再公平不過了。”

“你認為在那些石像鬼裏能找到什麽?”

“我不知道。盡管去年它們就被堵上了,但裏頭沒準還是藏著東西。”他擡頭望著屋頂。

“我們是不是四個角都得查一遍?”

“那得看運氣了。”

他脫衣捋袖,摩拳擦掌。

“準備就緒,山姆。我們從哪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