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波士頓公園疑案(第6/9頁)

“完全沒有規律,他只是隨意挑個路人下手罷了。”我盯著地圖,看來看去也沒有新的發現。

“那個科爾伯洛斯的簽名,有何線索?”

“一只三個腦袋的看門狗,”達奈爾不屑道,“希臘神話裏的。”

“是地獄犬。”索默塞特補充道。

“他選擇這個署名,肯定有某種原因。”

“和瘋子談邏輯?”

“那好吧。”我說罷,起身打算離去。

“你要去哪裏?”達奈爾問道。

“再去公園轉轉。”

現在是午餐時間,公園裏比早上更擁擠了。長凳上,人們坐著交談。有個男子正讀著報上對最新兇殺案的報道。沒有人憂心忡忡,他們並不知道淬毒飛鏢和科爾伯洛斯的警告信。我穿過查裏斯大街來到大眾花園,向西再次抵達天鵝船搖曳的湖邊。這時,我發現了一個拿著有蓋野餐籃的男子。他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目光頗不友善。但最讓我注意的則是他右手擺放的姿勢—他的右手始終放在野餐籃的蓋子下面,仿佛握著某些東西。

無論如何,他一看就不像那種會來花園野餐的人。他返身朝公園走去,我追著他。倘若達奈爾探長給我看過喬治·托特的照片就好了。

男人的右手從籃子裏伸了出來,卻依舊放在蓋子附近。我就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緊盯著那只手。手開始動了,蓋子再次被掀起。我向前沖去,只瞄了一眼籃子裏的槍,就一拳頭打到蓋子上,把他的手夾在裏面。他因疼痛而吸了口氣,然後松開籃子。接著,我尚未有閑暇明白發生的事情,便被身後出現的另一名男子扭了過來。我的頭部被人從側面一打,眼前頓時黑了。有幾分鐘,我估計我是失去了意識。醒來之時,我只覺得腦袋陣陣發痛,身邊圍了一大群人,都彎腰俯視著我。達奈爾探長亦是其中之一。

“你這家夥搞什麽名堂呢?”他質問道。

“我……”

“你襲擊的是我們的一個便衣警察!”

“……該死。”

“你當然該死!要是托特在附近的話,你肯定把他給嚇跑了!”他攙扶我站了起來,幫我拍去外套上的灰塵,“以後你最好離公園遠遠的,山姆醫生。需要協助的話,我們會跟你說的。”我囁嚅著說了一大堆表示歉意的話,然後決定離開。我覺得我簡直像個白癡,一時無法適應大城市裏警察的工作方式。在北山鎮,藍思警長絕不會調動三軍將廣場占據,因為他統共只有十幾個盡人皆知的臨時工。但波士頓的警方則大大不然,這種不同讓我很難接受。莫非,北山鎮的六年時光使我變成了井底之蛙?我在旅館門前找到了愛玻,她正向看門人詢問著前往保羅·列維爾之家.的路線。

“我想來想去,總覺得該利用這段時間參觀一些古跡,”她說道,“你的腦袋怎麽了?”

“沒事,小事故罷了。”

“我先送你上樓清洗一下吧。你摔跤了?”

“稍後再說。”

她聽了我的故事,咯咯笑個不住。輕笑之余,她亦用冷水幫我清洗了淤傷。

“像這樣的大城市,警察甚至是一種危險呢!”她總結道。

“別這樣刻薄,愛玻,這其實是我個人的問題。”

“哼,野餐籃子裏放把手槍!換了誰都會有同感的!”

“他們把我打倒之後,立即報告了達奈爾探長。他們準以為抓到兇手了。”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她。

“他們難道沒有那個托特的照片?”

我搖搖頭:“非但沒有照片,包括人物描述都非常簡單。”我打開了我的行醫袋,找出一點治療頭疼的藥粉,而後躺下PaulRevereHouse,波士頓著名旅遊景點,1680年建成,原屬愛國志士保羅·列維爾所有,是波士頓市內唯一保留下來的17世紀民宅。

來放松身體。剛靠上床墊,就有人敲門。愛玻開門一看,原來是匆匆趕來的索默塞特博士。

“我剛聽說有事發生,你還好吧?”

“好歹這條命是保住了。”

“老天,他們根本用不著拿棒子打你!”

“我猜他們把我當兇手了。”

“達奈爾對此深感抱歉。”

“我也有同感。”

“下午到達的信裏,又有一封是喬治·托特的。”我精神倏然一振:“但願寄信者真的是他。信上說?”

“達奈爾讓我帶了一份復印件給你。信是昨夜從中央郵政局寄出的。”他從筆記本裏遞過來一頁紙,我讀道:四個人倒下,還沒完呢!下次我不會等太久!

科爾伯洛斯

“達奈爾警長接下來有何計劃?”我問道。

“保持對公園的監視。希望他們下次能目擊行兇。還能怎辦呢,總不能隔離市中心,讓整個城市都恐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