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務員專用車謎案(第4/8頁)

我敲著我這邊的玻璃,催他把門打開,他拉開了門。“我想已經來不及了,”他怏快地說。

我哼了一聲,走過去看。死者的一只手——右手——往前伸著,我現在看得到舒密特在金屬的地板上用他自己的血寫了字,只有一個字:elf。

“他死了,”我確認道,一面將屍體微微擡起,“他胸口有個傷口,像是刀刺的。”

“可是這裏沒有刀!那把刀哪裏去了?”

“顯然是兇手帶走了。還帶走了格蘭伍斯的珠寶。”

“可是——可是你也看到這節運務員專用車廂是怎麽鎖上的!怎麽可能有人進得來?”

“舒密特可能放他們進來,我更感興趣的是所有窗子和門都從裏面上鎖上閂的情況下,他們是怎麽出去的。”

我走到剛才我進來的那扇厚重的門前,打開那扇裝了鐵條的小窗子,窗很容易就打開了,而只要一推關上,鎖就鎖上了。我估計那扇窗子只有八吋高、六吋寬。

“就連小孩子也爬不過,”車掌說,“你是不是在想這件事?”

“的確,”我同意道,“可是也許一個小精靈(elf)可以。”

“什麽?”

“你最好去把賈士伯·帕爾森叫醒,告訴他說珠寶不見了。”

那個小個子律師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衣著整齊地來到運務員專用車時,我看到那位在走道對面床位上的女子也跟了來。

“你最好站後面一點,”我警告她道,“這個場面可不好看。”

“他死了嗎?他被人家殺了?”她害怕地睜大了兩眼。

“不錯,他死了,是的,我們認為他是被別人殺死的。現在請回你的床位去。”

“我要留在這裏,”她很堅定地說。

我聳了下肩膀,轉身去看帕爾森,他正跪在那空空的保險箱前,看起來好像剛失去一個最知心的朋友。“那批珠寶是由我保管的,”他喃喃地說道,幾乎快哭了出來,“這下我毀了!”

“讓我們看看能怎麽樣找回來,”我說。

“找回來?”

我轉身向車掌道:“我這樣說對不對?從我們在北山鎮上車之後,火車還沒停過吧?”

“一點也不錯,”他看了下表,“第一站是葛林海汶,還有十五分鐘。”

“而火車一直是以二十哩的時速行駛?”

“大部分時候還要再快一點,在夜間這一段路我們得慢一點。”

“你認為火車開得那麽快,有人能跳車嗎?”

“不可能!尤其是這一帶——全是巖石什麽的,一定會摔得很慘。”

“所以我想我們可以假定那個行兇的竊賊現在還在車上。你最好告訴司機我們要停在葛林海汶來報警,可能會延誤行程。”

那位金發女子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我就知道我沒辦法及時趕到包格維裏去畫日出。”

“還是有機會的,”我向她保證說,“我想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芳名,我叫山姆·霍桑,大家都叫我山姆醫生。”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我是朵拉·溫特爾,波士頓人。請原諒我衣著這麽不正式,我在學校裏學過怎麽穿著得當,可是他們沒教我碰上命案時怎麽辦。”

我對她鑲了蕾絲花邊的睡衣看了一眼。“很漂亮。告訴我,在過去一個鐘點左右的時間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她搖了搖頭。“首先是你們上車的時候你吵醒了我,然後是這位先生引起了騷動。”她指了指帕爾森。

“中間什麽也沒聽見?”

“沒有。”

那位律師不再檢查那空保險箱,現在只低頭瞪著舒密特的屍體。“要是這運務員專用車鎖上了的話,兇手是怎麽進來又出去的呢?”

“這是難解的問題之一,”我承認道,“看起來根本不可能。”

“可是偏偏發生了,”奧白菜安說。

“不錯,告訴我——有多少人知道保險箱的密碼?”

“你是說,在這列火車上?只有我們兩個——舒密特和我,可是同樣走這條線的其他車掌也會知道。”

“所以除非有哪個乘客由別人那裏知道保險箱的密碼之外,這個保險箱一定是你或是死者打開的,對吧?”

“絕對不會是我!”他堅持道,“我怎麽能進出呢?”

“舒密特會替你開門。”

那大個子愛爾蘭人四下環顧,在困境裏想拉一個墊背的。“沒錯,他也可能替帕爾森開門。珠寶是他的嘛,舒密特甚至還會為他把保險箱打開!”

賈士伯·帕爾森怒吼一聲,撲到那個車掌身上。“你不能嫁禍給我,你這個殺人的壞蛋!”

“住手!”我把他們拉開,用我最有權威的聲音說,“哎,我們自己裏面亂打不會有任何結果,舒密特死了,兇手還在火車上。再過幾分鐘我們就會到葛林海汶了,到時候我們得接受警長和州警的偵訊。讓我們自己先把事情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