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史例述評(四)(第3/6頁)

在黎塞留的帶領下,法國穩步前進,實力大增,這在路易十四親理朝政的最初三十年裏尤為突出。從拉羅謝爾陷落到英王詹姆斯二世被逐的六十年,法國的對外行動推行著黎塞留、馬紮然和路易十四的連貫性政策,只在1649—1653年,因為投石黨運動,對外行動再次被削弱。

法國實力增長有多方面的原因,主要歸結為兩點:內部的統一和歐洲的分崩離析。造成歐洲分裂的原因,主要在於英國漠視歐洲大陸權益,英國國王阻撓國家政策的推行。法國實力猛增所帶來的危險已經很明顯,但是英國在國王的影響下並未采取任何反對措施。

路易十四所進行的最後幾次戰爭,涉及1688—1713年的海戰,早在我講授現已成書《海權對歷史的影響》的相應的這門課程時,就已經進行探討了。科貝特的《英國在地中海》中也有一些關於這一時期的論述。我與他不同,我著眼於指出海軍在整個戰爭中的作用,他則是強調地中海在戰爭中的特殊重要性。這些戰爭就作戰範圍而言,主要是在法國的東部和東北部邊境,其中發生激戰地點有:弗勒呂斯、蒙斯、那慕爾、施泰因刻克、蘭登、布萊尼姆、拉米伊、奧德納爾德、馬爾普拉奎特。較為激烈的戰鬥主要在低地國家和萊茵河展開,這些地區的戰鬥關乎全局。盡管尤金[3]在北意大利、彼得伯勒在西班牙都有輝煌戰績,在拿破侖的歷次戰爭中,結局卻並非由武裝沖突決定,而是由海軍在地中海所施加的無形壓力決定。

請允許我重申,我特別關注基地同作戰的關系。海軍一旦開赴新的活動區域,就必須逐步取得一些基地。基地就其永久性而言,與陸軍和海軍在戰役中所占領的位置不同,它類似於在國家邊境上建立的永久要塞。在考慮對中央位置、內線、交通線的影響時,對臨時占領位置和基地的要求都是一樣的。一個基地,在作戰時同樣可以用於進攻。然而,新基地所長期擁有的自然條件也會引發一些考慮,這些考慮可從我們闡述的實例中說明。多瑙河的位置、流向、河床的自然特點決定了多瑙河的重要,從而人們在一些關鍵據點上建立了一些要塞,這些要塞既是作戰基地,又是控制河流的通路。同樣,地中海也是由於它同周圍國家的相對位置而顯得重要,於是人們在這裏建設了港口,既可作為艦隊的基地,又可控制海上交通線。海軍基地與海軍場站的意義並不相同。

地中海,尤其是從意大利半島至西班牙之間的地中海西部地區從古至今就是無比重要的軍事位置,這是科貝特的觀點。對此,他的論述非常充分。在這裏發生的爭端中,優勢海軍力量曾起到決定性作用,支配著歷史的進程。然而,海軍想要發揮作用,必須有基地。於是,直布羅陀、馬耳他、塞浦路斯、埃及、梅諾卡,以及法國的土倫、阿爾及爾、比塞大等基地就這樣產生了。相信我的讀者能看到一些德國基地的誕生。除了的裏雅斯特、裏耶卡外,或許也會有其他奧地利港口會成為基地。現在,我們來研究1688年詹姆斯二世垮台以後一些海洋問題的發展情況。

法國的政治態勢決定軍事態勢,法國的實力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得到鞏固,它也擁有了中央位置和資源,得以在歐洲稱雄。英國對外資助軍費的能力已經被法國取代,法國毫不顧忌地擴張和侵略。法國的這些行動促成了一個廣泛的聯盟,英國、荷蘭、奧地利、西班牙、北意大利,結成聯盟防禦共同的敵人。

1689—1697年,盡管敵人很多,而且四面受敵,但強大的法國憑借中央位置,使得聯盟毫無成效。然而,法國的野心在於奪取西屬尼德蘭和萊茵河,以向這兩個方向擴張版圖。它以左翼和偏左的中央攻擊盟軍右翼,並在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右翼牽制敵軍。我認為,法國右翼其實是在實行佯動,誘使反法同盟自顧,無暇應付法國在東部和東北部的行動。一旦法國的佯動能使敵人懾服,那麽其兵力便可立刻投入東部和東北部的主攻行動中,正如日軍攻破旅順口,便立刻開赴中國東北一樣。

在盟國一方,最有效的方法應該是迫使法軍在右翼作戰,這樣就可發揮地中海的作用。蘭克說:“現在再次出現了過去兩個世紀期間國際政策支配策略方針的情況——即西班牙和西印度群島同南意大利和米蘭的聯系居於支配地位。”這一政治聯系以地中海的歸屬而定。對西班牙和其屬國那不勒斯和米蘭,以及其結盟者薩伏依來說,地中海是一個遼闊的中央位置。受法國威脅的國家,加泰羅尼亞和薩伏依都同地中海毗連或接觸,控制住這一水域,在這一地區的軍事行動就會受到決定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