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防空(第2/3頁)

要是我們能處在“任何時候和對任何敵人都能保證我們國家的成就的安全發展”,正好像我們能確保自己掌握制空權一樣的理想,但是我們現在恰恰缺乏達到理想的可能性。我真心希望阿塔爾工程師能暫時忘掉他那理想的主張,能確實指出何時、何地、何種方法來實現這些理想。但他卻不這樣,他提出了更加沒有新意的主張。

在自己領空飛行要比在別人領土上空飛行容易得多和耗費小得多……當未來的飛機場便利地分布在適當的地區,當各種供應和必需品都準備妥當時,只要有一支適當的航空兵就可確保自己天空的制空權……我們總是可以在實際限度內安排好我們的防空,使被敵人轟炸的損失減至最低程度,即使敵人對我們使用化學武器也是一樣。

都是一些空談,沒有一詞闡明為了達到這些目的需要的兵器數量。他講到的許多關於“精神因素”的話,我們都表示同意,但講到物質手段時,他只是輕描淡寫地這樣講:

要考慮的不是數量而是編制,在戰時這個編制的範圍內數量會成倍地增加到最大程度。

那請問:需要什麽樣的編制?數量有多少?準備防空,除了這些不相幹的精神因素外,它需要的是航空兵部隊、高炮部隊以及裝備這些部隊所需的物資,這些部隊當然是必須要組建的。但這還不夠,這些部隊在戰爭開始前就必須是已經組建好和準備好的,戰爭一開始便能立即投入使用。我們不能等到戰爭到來再“成倍地增加”這些部隊,我們不能指望國家的預算會在戰時轉變為單一的戰時預算,我們不能等到敵人來轟炸我們時再去建立防空。防空的作用不是組建成就可以了,而是要有一支可供支配的防空部隊。

我曾寫過:“要是有誰能向我證明,我們能用一支已確定組建的、實際上有可能存在的防空部隊,就能確實地、完全地保護我們國家免遭可能發生的空中化學進攻,我馬上就放棄我的全部理論。”

阿塔爾工程師在反駁我的觀點時,用了大把的精力在“確實地”和“完全地”兩個詞上,他不知道我用這兩個詞正是對他以前言論的反擊,因為他以前曾斷言,在任何時候和對任何敵人都能保證我們國家成就的安全發展,以及可以確保制空權。我不想做這種計較的人,我願意糾正自己,改成:“如果有人向我證明,利用一支已確定組建的實際上有可能存在的防空部隊,我們就可以把可能發生的對我國的空中化學進攻減少到這種程度,使這種進攻對我國的安全不起重要作用和不產生危險。”我還要進一步說:“如果我們由於有防空部隊而只要擔心只造成不重要不危險的破壞的敵人空中進攻,那麽我會首先擁護有這樣的防空,哪怕它需要我國的全部航空資源。”

我真心願意這樣做!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國空中鬥爭所處的地理位置是不幸的,我們比別人更容易受人攻擊。由於這個原因,壓制空中進攻反而對我們有利,對敵人不利。因為沒有了空中戰場的威脅,我們就可以像過去那樣只進行海上和陸上的鬥爭。

如果我反對防空是由於防空從獨立空軍中抽走了航空兵器,那並不是因為我喜歡標新立異。我反對它是因為我認為防空實行起來是令人失望的,我確信它不能達到防禦的目的,因為在空中,防禦比進攻需要更多更大的兵力。我曾無數次地證明這一點,而我的反對者們,沒有一個人討論或批評過我的證明,就連阿塔爾工程師也沒有,而這卻是全部問題中最重要的一點。

除了肯定控制自己的天空要比取得制空權花費少外,阿塔爾工程師還應證明少量的航空兵部隊就可將眾多的航空兵部隊趕出我們的天空。但這是很難做到的,因為現實情況不是這樣的。

同樣,烏戈·馬羅薩爾迪上校登在《海軍雜志》上的文章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斷言協約國的轟炸有效百分比已從1915年的73%下降到1918年的27%。這是一個沒有根據的統計,他本人也不可能指出來源。這個數據是概念不清的,因為沒對“有效百分比”這個詞做出任何解釋。阿塔爾工程師觀點的正確性被一段話中的頭幾個字破壞了:

甚至在世界大戰的末期,使用空中轟炸的基礎比起作戰物資本身來說,更多的是突然性因素和某些飛行員的特殊技巧。

但在未來的戰爭中,空中轟炸作戰將建立在更積極、完善、具體的基礎上。我們不能依賴沒有真正空戰時的統計,那時進行的試驗性轟炸和真正的空戰規模無法比較,而且有些行動是荒唐的。我至今還記得獲得金質獎章的飛行員薩洛莫內上尉和他的卡普羅尼飛機,他死於1918年。卡普羅尼飛機是意大利飛機設計家詹尼·卡普羅尼伯爵(1886-1957)設計的轟炸機,他一生設計過180個型號的飛機,其中Ca-3系列中的Ca-32轟炸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曾廣泛使用。中隊去轟炸架空索道的一個臨時設施,他直到夜裏才返回他出發的機場。我相信將來不再出現這種中隊去轟炸臨時設施的行動,不會再用盲目的行動來降低轟炸的有效百分比了。相反,將派它們去轟炸大型的、重要的、易於攻擊的目標,甚至在1500米以上的高度進行轟炸。不要去管什麽統計數字,只要想一下我國的特雷維佐市就行了。在當時,戰爭要結束的時候,我們的航空兵比奧匈帝國強大,但它完全被炸毀了,盡管有防空,卻不得不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