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搏擊短吻鱷

鼻孔至雙眼的距離大約有八、九英寸,所以他的體長大概是八、九英尺。摩根徑直以小角度撲向鱷魚,雙手牢牢地把它的雙顎合在一起,然後把它扭得翻來滾去,最後騎到它的背上。摩根自始至終都緊緊合住它那巨大的雙顎,並沖著那個驚恐不已的家夥大笑不止。

在阿拉伯海上空,我們在四萬五千英尺的高度按照東北偏東的航向飛行了四百英裏,在淩晨飛越東經六十一度線。此時我們位於臨近伊朗與巴基斯坦邊境的伊港口加瓦特爾正南方。

赫利軍士長輕輕地打著鼾,艾克斯在玩《紐約時報》上的填字遊戲,肖恩戴著耳機在聽搖滾樂,音量開得非常大,他的耳機沒有爆掉真是個奇跡。

"你非得把那玩意兒開得那麽大聲嗎,夥計?""這很酷,兄弟……公子哥,冷靜點。""耶穌基督。"我們一路馬不停蹄。達爾本丁城位於阿富汗邊界以南不足50英裏的地方,那裏還算安全。在這片位於伊朗、巴基斯坦與阿富汗之間陌生、暴力的三角地帶裏,它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俾路支斯坦地區有延綿不盡的大山,是逃亡的基地組織新成員的避難所,目前有多達六千名這類潛在的恐怖分子藏身於此。這裏地域廣闊,人煙稀少,神秘莫測,盡管我和赫利軍士長,還有其他同伴位於九英裏的高空,我仍舊感到不安。當機組成員終於告訴我們已經進入阿富汗領空時,我才松了一口氣。現在飛機要向北再飛行四百英裏,前往阿富汗首都喀布爾。

當飛機飛至赫爾曼德河以東的勒季斯坦沙漠上空時,我睡著了。赫爾曼德河長750英裏,是阿富汗最大的河流之一,也是阿富汗南部大部分農田的灌溉水源。我不記得自己當時做了什麽夢,但我想應該是夢到了家鄉。我的家位於東得克薩斯州,是松樹林中的一個小牧場,靠近薩姆·休斯頓國家森林。牧場在鄉下的一個偏僻地方,有一條長長的紅土路通往那裏,附近還有另外兩三家牧場。其中緊鄰我們的一個牧場比我們的牧場要大四千倍。由於挨著這麽一個龐然大物,我們的牧場有時候看起來要比它的實際面積大得多。我的孿生哥哥摩根對我也會產生類似的效果。

我們在得克薩斯州的家裏有兩、三棟房子,主建築是一棟單層磚石結構的大房子,周圍是一大片園子,其中一小片土地種玉米,另外還有幾片地種蔬菜。在牧場向四周望去,到處是豐美的草場,上面間或生長著巨大的橡樹,牲畜在悠閑地啃食牧草。對於我們這個虔誠信仰上帝的家庭來說,這是一片寧靜祥和之地。在家裏,在我們寧靜、偏僻的森林地帶,生活看起來無憂無慮。還是會有一些小小的麻煩制造者,它們主要是蛇。當然,父親很久以前就教過我們如何對付它們,尤其是銀環蛇和銅斑蛇。另外還有響尾蛇,東部菱背蛇,以及捕食其他蛇類的王蛇。在當地的湖裏,偶爾還可以發現水蝮蛇,它雖然體型不大,但卻是個卑鄙的、狗娘養的東西。這種蛇會追著你咬,雖然我不喜歡它,但我也不怕。摩根更是把追捕水蝮蛇當作一種運動,喜歡把它們趕出來,讓其不得安寧。

在離家大概一英裏的紅土路附近,棲息著一大群德州長角牛。在房子的遠處有幾處圍場,那是母親養馬的地方,裏面有些馬是她自己的,其他的則是別人寄養的馬匹。

人們經常牽著馬兒來找她幫忙,因為她有一種近乎神秘的力量,能令體弱、生病的牲畜完全復原。沒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她是個十足的馬語者,喂養馬匹的方式也非常獨特,例如她會用某種海藻混合物來喂養一匹生病的賽馬,並且向上帝發誓說,那東西能讓一匹牧馬變成政府部長。抱歉,媽媽。別當真。開個玩笑而已。

說正經的,霍莉·魯特埃勒是位了不起的女牧馬人。她也的確能夠將無精打采的馬匹變得神采飛揚,健健康康,讓它們重返賽場。正因為如此,送上門來的馬匹絡繹不絕。但她只能同時照料十匹馬,每天清晨五點她就已經起身,到馬棚去照料她的病人。只要等一段時間,你就能看到效果,她有神秘的力量,自然能夠取得良好的效果。

一個來自得州東部偏僻森林地帶的牧場小子是如何成長為一名美國海軍海豹突擊隊上士班長的呢?

如果要簡單地作個解釋的話,我可能會說自己有天賦。但實際上,我的天賦並不比其他人更出眾,只能說是一般。我的個子比較大,但那是出生時的意外而已;我比較強壯,那是因為許多人費盡心力地訓練我;我的意志出奇地堅定,那是因為如果一個人像我這樣沒有天賦,那麽他就必須努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