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聖克利門蒂島(第3/8頁)

我們從艇側翻身跳入冰冷的水裏,將艇身翻轉,再翻過來,然後再爬回艇上,接著渾身濕透地繼續向前劃。這時候,我讓自己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美國海軍海豹突擊隊的每一名隊員都經受住了這種考驗,我們也一定要通過。

周五早晨大約五點鐘時,我們終於抵達了基地的海灘。帕特斯通教官知道,我們希望現在能夠扛著小艇去食堂。但他可沒這個打算。他先讓我們舉起小艇,然後又命令把小艇放下,雙腳放於艇舷做俯臥撐。他讓我們在海灘上又待了半個小時,然後才讓我們拖著沉重的步伐去吃早餐。

我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來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餐,接著教官就命令我們離開食堂。上午先是遠距離劃艇比賽,然後是模擬彈坑中的一系列可怕的考驗——坑裏滿是惡心的淤泥,而我們得攀著幾根繩子橫穿過去,結果我們總是會掉進坑裏。整個訓練都是在模擬真實戰場環境下進行的,爆炸、煙霧、鐵絲網,應有盡有。但更糟糕的是,教官們一直在反復地告訴我們今天是星期四,不是星期五。

最後,伯恩斯先生讓我們下海,還一個勁兒地說我們速度太慢,今天還有很多很多訓練需要完成,說看到二二六班就煩,怎麽還不從他眼前消失。海水把我們凍了個半死,但身上的爛泥好歹是洗掉了。在海裏堅持了十分鐘後,泰勒教官命令我們回到岸上。

我們已經弄不清楚到底是周四還是周五。有的人癱倒在沙灘上,有些人則一臉憂郁地站在那裏,擔心接下來幾個小時的訓練,而包括我在內的大多數人都在想自己怎樣才能堅持下去。我現在膝蓋酸軟無力,關節抖顫,渾身酸疼不已。這時伯恩斯先生上前一步,喊道:"好了,夥計們,我們進行下一項訓練啦,艱苦的訓練,來吧,我想大家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發出了世界上最微弱的一聲"呼吖",嗓音嘶啞,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我已經聽不出自己的聲音,感覺好像是另一個人在替我回答。

喬·伯恩斯點了點頭說道:"實際上,夥計們,再沒有訓練科目了。全體返回粉碎機操場。"沒人相信他說的話。可喬是不會說謊的。他可能有點吊兒郎當,但他絕對不會撒謊。我們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地獄周結束了。我們一個個神情恍惚地站在那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最後,渾身傷痕的伊斯梅上尉用嘶啞的聲音說:"我們成功了,夥計們。狗娘養的,我們成功了。"我記得當時自己扭頭對著身邊的馬特·麥克勞說了句:"小子,你怎麽會在這兒?你應該在學校上學的。"但馬特已經精疲力竭了,他只是搖搖頭說:"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馬庫斯。"我知道,如果沒有經歷我們所經受的一切,這種話聽起來是很愚蠢的,但這的確是個令人難以忘懷的時刻。有兩個人跪在地上痛哭失聲,接著大家都開始互相擁抱,只聽到有人說:"終於結束了。"我們扶起跌倒的隊友,攙著幾乎邁不動步子的夥伴,相互幫助著翻過了沙丘,好像一群殘兵敗將般登上了回基地的巴士。在那裏等待我們的,有喬·馬奎爾上校、海豹突擊隊各級指揮官、軍士長,還有前海豹特種隊員、明尼蘇達州州長傑西·文圖拉。我們抵達粉碎機操場後,文圖拉州長將為我們主持正式的儀式。此時此刻我們只知道一件事,讓第二二六班減員過半的這場嚴酷的洗禮終於過去了,而我們三十二人堅持下來了。只是此前誰也不曾想到訓練會是這般殘酷。但上帝還是給了我們應得的公正。

我們列隊站在神聖的瀝青操場上,州長文圖拉正式宣布:"第二二六班成功通過考驗。"這就意味著我們以後再也用不著參加地獄周訓練了。我們興高采烈地高呼"呼吖!文圖拉州長!"接著伯恩斯教官讓我們肅靜下來,說道:"先生們,在今後的生活中,大家會碰到很多挫折。很多人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但大家不會。因為大家通過了只有少數人才有機會參加的考驗。這一周的訓練將永遠銘刻在大家的心中,誰也不會忘記它。它最重要的意義就是,如果能夠參加並通過地獄周的訓練,那麽在這個世界上,大家就是無所不能、無往不勝的。"我不敢說他說的話我記得一字不差,但其中透露出的那種感情絕對不會錯。上面的這段話確切地表達了喬·伯恩斯教官的意思和感情。

我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來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餐,接著教官就命令我們離開食堂。上午先是遠距離劃艇比賽,然後是模擬彈坑中的一系列可怕的考驗——坑裏滿是惡心的淤泥,而我們得攀著幾根繩子橫穿過去,結果我們總是會掉進坑裏。整個訓練都是在模擬真實戰場環境下進行的,爆炸、煙霧、鐵絲網,應有盡有。但更糟糕的是,教官們一直在反復地告訴我們今天是星期四,不是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