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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與楊全英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看到面前正好有碾莊圩的村民路過,就急忙與楊全英等人告別,又向村民打聽起黃百韜的下落來。

兩個鐘頭後,楊全英和楊老四在碾莊圩村中央再次遇到了這兩個人。

“你們打聽到黃百韜的下落了嗎?”楊全英問道。

“沒有,沒有。”兩人回答。

楊全英的話被旁邊的楊雲林聽到了,機警的他急忙問起楊全英和楊老四。

“這兩個人你們認識?”

“不認識,他們是邳縣鐵佛人,也和咱們一樣是支前的,與隊伍走散了,在這裏幫忙呢!”楊全英回答。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見人就打聽黃百韜的下落,還讓俺們幾個多留心,說有消息就告訴他們,他們和俺們一道去找,說是能立功受獎呢!”楊老四接著楊全英的話頭,把知道的事兒全部抖了出來。

楊全英和楊老四的話引起了楊雲林的警覺。

在碾莊圩清理戰場的過程中,楊雲林也幾次碰到過這兩個人,但當時只顧埋頭幹活的他並沒有在意。楊全英和楊老四說完之後,他在心裏盤算起來:“這兩個人怎麽讓人覺得怪怪的啊,一般人和自己的支前隊伍走散後,都會急著去尋找隊伍,而他們卻不急不躁,竟然還有閑工夫在這裏東打聽西打聽,尤其令人生疑的是他們不打聽自己的親人和同鄉,反倒到處打探第七兵團司令黃百韜的下落。”

思索一番之後,楊雲林沒有聲張,而是悄悄跑去把自己的想法報告給了李指導員。李指導員從遠處觀察了兩人一會兒,也覺得有問題,就對楊雲林說:“他們兩個是一心想著發現黃百韜的下落,也許是想立功受獎,也可能還有什麽別的目的,現在很難說。我的意見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等他們去別的地方尋找時,雲林和栓柱你們倆悄悄跟著,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一老一少兩個人離開楊全英和楊老四後,又溜到碾莊圩其他地方四處打聽。兩人行動鬼鬼祟祟,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看是否有人跟蹤,這更引起了楊雲林的懷疑,雲林和栓柱遠遠地跟在後面觀察。等兩人和一群當地村民聊完天離開後,他們才上去詢問村民,村民說,剛才的兩人別的沒問,只問了知道不知道黃百韜的下落。

至此,楊雲林確信這兩個人不是一般的支前民工。

楊雲林讓栓柱回去叫來楊全英和楊老四,和他們低聲嘀咕一陣後,立即行動,將正在打探消息的兩個人堵在了一間破屋內。

“老鄉,俺們有黃百韜的消息了!”楊全英對兩個人說。

“真的嗎?快說說什麽個情況!”老者急不可耐地詢問。

“黃百韜是不是個禿頭的小矮個?他們倆在碾莊圩西南邊河溝裏找到了一具小個子禿頭頂的屍體。”楊老四說完,用手指了指楊雲林和栓柱。

楊雲林和栓柱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咱們一起去看看,立功受獎了咱們大夥一塊分!”老者急忙說道。

在往碾莊圩西南方走的過程中,楊雲林主動和兩人攀談起來。

“老鄉,你們鐵佛俺們幾個沒去過,是個啥樣子啊?”

“俺們鐵佛東邊是沂河,西邊是艾山,有山有水,是個好地方。”老者不假思索地回答。

“俺們大楊莊一圈都是河,大河小河有好幾條,你們鐵佛就一條沂河?”

“不,還有,還有另外兩條河,黃泥溝和沙溝。”

“才三條河呀?”栓柱問道。

“俺們鐵佛不大,三條河還少嗎?”年輕的小夥子有點急,顯得心不在焉。

楊雲林至此確定,一老一少兩個人不是地道的鐵佛人。

原來,在支前動員時,李指導員給宿北縣的支前隊長做過一場報告,他把徐州幾個縣的主要河流都詳細畫在一張圖上,讓每個支前隊長都要記在心裏,以便運送糧食和傷員時不走彎路。楊雲林不但把每條河流的名字記在了心裏,還把它們流經的縣城和較大的集鎮記在了心裏——鐵佛這個地方,大大小小一共有五條河,除了沂河、黃泥溝、沙溝,還有武河和燕子河。

楊雲林想,地地道道的鐵佛人不可能不知道並不算太小的武河和燕子河。

楊雲林不動聲色,一直和兩個人聊著天。最後,他沒把兩個人帶到碾莊圩西南的河溝旁,而是將他們帶到了附近華野一個團的團部。

兩人一見情況不妙,企圖撒腿逃跑,被早已做好準備的楊雲林四人按倒在地。團部兩位執勤的哨兵看到後,立馬持槍趕了過來。

經過審問,一老一少兩個人果真不是邳縣鐵佛來的支前民工,而是徐州“剿總”情報處顧一炅處長派出的特務,化裝後混入民工隊伍裏,伺機打探黃百韜的下落以及華野下一步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