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遼西之戰(第3/3頁)

比至長安,裴該親迎入府,與梁芬商談時局,相處甚歡。當然這並不是說梁老頭兒對於政治方面的想法與裴該接近——正好相反,多數南轅北轍——而是如今裴該權勢日盛,遠非初入長安時可比,即便梁芬亦私下自許為裴氏之吏——不是盟友——故此言談間每每刻意迎合裴該。

那意思,反正我也不當官,不管事兒了,那為什麽還要直言相諫,或者故作異論,特意惹對方討厭呢?萬一禍延家門和子孫,豈非無妄之災麽?

居留數日,某天黃昏時分,裴嶷輕車來訪。梁芬早就等著他呢,急忙迎入寄居之邸,設宴款待。酒席宴間,二人相互出言試探,都大致上心裏有數了,這才摒退眾人,燃起燭來,促膝密談。裴嶷首先就問了:“梁公可知天意否?”

梁芬笑一笑,伸手指指裴嶷的心口,又再指指自己的心口,回答道:“天意如何,我不知也,但知人心所向。想必文冀之心,與某之心,並無二致。唯我久在中朝,疏闊於大司馬,乃不知大司馬之心又如何啊?”

裴嶷聞言頗感欣慰,於是答道:“人但得其勢,必然生其心,勢之成否,關乎天意,則若逆天而行,亡無日矣——大司馬終非逆天之人啊。”

這話就算是對上榫了,梁芬乃問:“未知時機若何?”

裴嶷略一猶豫,然後微微苦笑道:“我正是因為此事,才特地來求教梁公的。大司馬光風霽月,勢不能行鼠竊狗盜之事,而必列堂堂之陣,張大義之旗。故而因應時局,我看其心,恐有三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