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為晁錯,也不做曹操(第3/3頁)

所以就只挑了些特產:越布、青瓷都出會稽,明珠出合浦,至於珍貝,沿海各郡皆有。所謂禮輕情義重,關鍵是要表明擁戴朝廷的態度。

不過裴該念到最後,發現——竟然還有孔雀一對!我靠這玩意兒可怎麽養啊?如今天子局促於長安小城之內,連一畝地的園囿都沒有,我得把這倆鳥擱哪兒才好呢?等到問過劉隗,才知道其實不成問題。

因為劉隗慚愧地回答說:“恐是不服水土之故,途中已雙雙病死……臣只得拔其尾上大羽,進奉天子……”

梁芬在旁邊撚著胡須說道:“如此,可以飾衣,或者制扇,以使天子常念瑯琊大王忠悃之心。”估計他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司馬鄴面無表情地開口,嘉勉司馬睿——類似詞句他早就背熟了,誰來都那一套。隨即劉隗退下,裴該就和梁芬、荀崧、華恒、裴嶷等重臣商議,該當如何封賞瑯琊王。

這種事兒,從前索綝當權的時候,都是大家夥兒離開朝堂,回尚書省去開小會;但裴該執政之後,每逢大事,則刻意地把會議地點放到了禦前,以示對天子的尊重。即便天子發表不了什麽意見,而就算有意見,也會被臣僚們給頂回去,終究讓你列席了啊,皇權即使作為擺設,那也確實是存在的,我等絕無架空天子之意——終究司馬鄴已經行過冠禮,理論上可以親政了。

裴該做出這種姿態來,其一是為了向司馬鄴,以及群臣,乃至天下人展示,自己並非曹操。如今大亂未敉,胡寇仍在,司馬保也還割據著秦州,他經常性地會率兵離京,倘若太早與天子產生什麽嫌隙,被人趁虛而入,鬧出什麽董承之亂、金祎之亂來,即便不難平定,也必會牽扯自己太多的精力。而且這也是向關西官僚、士人們表示,我不當權臣,我是有分潤官職、權柄的意願的,你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前來依附。

所以他假模假式先問司馬鄴:“陛下以為,該當如何封賞瑯琊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