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殺人事件 未遂的殺意(第3/3頁)

在官渡前線並沒有加工木簡的地點,換句話說,這枚半成品的木簡,只能是寫信者在前往官渡之前就準備好了的。他很可能去過葉縣,順手從工房裏取走了這枚還在制作中的木簡,以為這樣做便不會留下官府印記,讓人無法追查。

如果不熟悉這些瑣碎的小吏案牘,是無法覺察到這些小細節的。

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那封信的作者早在出征前就已有了預謀,絕不是臨時起意。

現在所能知道的,也只有這麽多了。接下來我翻開正面,去讀上面的字。

木牘上的墨字並不多,筆跡很醜,大概是怕別人認出來,所以顯得很扭曲。上面寫著:“曹賊雖植鎩懸犬,克日必亡,明公遽攻之,大事不足定。”

一共二十一個字,言簡意賅,而且沒有落款。

這位寫信者的語氣很篤定,看來在寫信的時候就已經胸有成竹。

不留名字的可能有好幾種。可能是因為他行事謹慎,不希望在成功前暴露身份;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壓根沒打算投靠袁紹,只是為了向曹公報私仇。曹公的仇家實在不少。

木牘上的好幾處筆跡都超出了木牘的寬度,讓字顯得有些殘缺。這是初學者經常犯的毛病,他們掌握不好木牘書法的力度,經常寫偏,寫飛。

寫密信的這人,應該不是老官吏。

看來還是要打聽一下刺殺曹公的事才好。

我下午如約來到宿衛帳篷。許褚已經交了班,正赤裸著上半身,坐在一塊青石上擦拭著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寬刃短刀,太陽下明晃晃的,頗為嚇人。

“許校尉,能詳細說明一下那次刺殺的經過嗎?”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許褚緩緩擡起頭來,短刀在青石上發出尖利的摩擦聲。他很快就磨完了刀,把它收入鞘裏,然後從帳子裏拿了一件短衫披在身上。每一個路過營帳的士兵都恭敬地向他問好,我看得出他們的眼神裏滿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