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踐土一(第3/3頁)

吃不到兔子肉,吃了一嘴泥,重耳在野人們快意的目光注視下繼續昂然趕路,直到虛汗涔涔,七魂出竅。別的人還可以挖野菜吃,蒲公英的花還有豬牙草的葉都不錯。可是重耳不想當花吃,重耳嬌氣,苦苦的野菜他咽不下。正難受呢,“介子推”大哥突然抱著一罐肉湯笑嘻嘻地鉆到前邊來了,獻給重耳吃。重耳吃完他所孝敬的肉湯,把手指頭上的油舔凈,然後說:“子推大哥,您也嘗個鮮吧,在哪弄的啊,真不錯呀。”

介子推笑得比苦瓜還苦:“嘗就不用咧,這是俺自家大腿上產的肉啊。”

不會吧!大夥不約而同一摸自己的屁股,還好,都在。哇塞,介子推從自己屁股上割肉給公子重耳吃,暈倒!這就是介子推“割股啖君”的故事。後來介子推是被燒死了,大家迄今還在寒食節紀念他。其實“迄今”也沒多遠,兩千多年而已,彈指一揮間,夢覺一場。

重耳的這幫跟班,都是一時俊才,其中狐偃地位最高,是智多星,但私心重;另一位趙衰是趙姓的先祖,後被譽為“冬日暖陽”,乃誠厚君子;賈佗是文化人,後任太師;先軫是“不顧而唾”的軍事天才;魏武子,類似莽撞人張飛。總之都是一時之豪傑、賢人。在流浪途中這些賢人還發生了一個小故事,賢人趙衰抱著一鍋小米粥落伍了。趙衰和粥都不見了。別的賢人們都誣陷他,說他偷了粥逃跑。後來發現卻不是,他只是落伍了。(孔子周遊列國的時候,大賢徒弟顏回也有一次抱米走失,大家誣陷他偷米,唯有孔子不信。)在饑謹時刻,眾人的眼睛都是盯在米鍋子上啊,賢人們之間也要為了米而打架啊。

就這樣,一邊走一邊唱,走過春天,走過四季,走過春天,走過我自己。重耳領導的朝聖隊伍饑一頓飽一頓,跋涉到了東海之濱,夢中的齊國,偉大的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