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二姬一(第2/3頁)

有能力的東夷人還選學了提高班的課程——這是很難的東西,我們只要看看教材就夠頭疼了:振拜,是兩手相擊,振動其身而拜。吉拜,是先拜手而後稽首,將額頭觸地。兇拜,是先稽首而後再拜手,頭觸地時表情嚴肅。奇拜,先屈一膝而拜,又稱雅拜。褒拜,是行拜禮後為回報他人行禮的再拜,也稱報拜。肅拜,是拱手禮,不下跪,推手為揖,引手為肅,其實是軍禮,軍人身披甲胄,不便跪拜,所以用肅拜。如果你腦子有點亂,搞不明白了,沒關系,這本來就是高級班的課程嘛,不會也罷。

於是,魯國人忘掉了東夷尚武傳統,大家互相作揖磕頭,在山水秀麗資源富足的魯國,過著束手束腳、不鹹不淡的日子。魯國地區原東夷人的性解放精神與尚武傳統,被“周小公”徹底整改、全盤“周”化了。嚴格刻板的周禮在魯國大獲流行,後來這裏出現了一個大聖人孔子,講求親情禮義、等級和美,一點都不奇怪。等孔教盛行以後,“魯國模式”又被推廣到全國,最終使我們成為自引以為驕傲的“禮儀之邦”。

周公派兒子周小公來治理魯國。“周小公”受其聖人爸爸的影響,有點文人脾氣,生搬硬套他爸爸那套禮義治國方針。他寫了長達三十筐竹簡的工作報告,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魯國土著(東夷人)不尊周禮,痛心疾首地說服各個部落進行自我改造。魯國的商朝遺民,類似猶太人,很會做生意,打造了良好的商業基礎,。(難怪商人叫“商人”)。。)但周小公覺得這是資本主義尾巴,非割掉不可,商人們必須改按中原模式到井田裏去,撅著屁股鏟地,不許做小買賣。魯國人其他東夷秉性,也被周小公花了三年時間狠狠地整改過來了(比如性自由和尚武精神)。全盤“周”化以後,嚴格刻板的周禮大獲流行。魯國人開始講求親情禮義、和和美美,大家互相作揖磕頭,在山水秀麗資源富足的魯國,過著束手束腳、不鹹不淡的日子。

周小公利用《周禮》花了三年時間,最終把魯國人的東夷秉性狠狠地整改過來了。但它北邊的山東臨淄卻是另一個景致。姜子牙因為功勛蓋世,被封到了山東的臨淄,是為齊國。當時齊國東海上有居士兩人,不臣天子,不友諸侯,自己耕作而食,掘井而飲,不求於別人,徒然得到清高的美名,被姜子牙派人殺死。周公聽說以後,馬上派人說:“那兩個人是賢人啊,怎麽把他殺了?”姜子牙回答說:“這兩個人不朝天子,不友諸侯,掘井而飲,無求於人,我們無法用賞罰勸禁他,對社會沒有貢獻。他們帶了很不好的頭,使得人們都不務實,這樣徒有虛名的賢人必須誅之。”姜子牙講求經世致用,舉賢上功,重用能人和功臣(而不是像魯國那樣講求親情而把親戚都封了官)。姜子牙說:一定是能力強、在競爭中出類拔萃的能人才可以重用為官,發掘和培養有一技之長的專家是治國之本。他還鼓勵經商,不拘一格地搞活經濟,開發漁鹽,鼓勵婦女織造,刺激器皿手工藝生產,引導商朝遺民發展商業以補充農業的局限,總之走得是商品經濟那一套,國力蒸蒸日上。總之,作為一個武人,姜子牙與周小公不同,他沒有革除東夷習俗而是保留了東夷人的尚武風格和競爭精神,大力發展經濟,不停地欺負魯國,同時還搞性自由(齊國有桑林,是男女幽會的好地方)。後來,齊國成為春秋五霸之第一,還冒出來了一個大能人管仲,這是必然的。看來,什麽樣的土壤,就造就什麽樣的人才。周小公親親上恩,雖然利用刻板的周禮把魯國搞得思想統一,安定團結,但也喪失了變革進去和競爭的精神,最終一直軟弱困乏,被外國諸侯欺負。而姜子舉賢上功,牙重用能人,經濟富裕,武力強大,但由於思想解放,沒有周禮秩序的束縛,犯上作亂、政治動蕩也頻頻發生,最終被大能人“田氏”篡了權。所以,要麽求穩定(像魯國),要麽求發展(像齊國),這兩者是一個矛盾。縱觀中國的歷史,總是犧牲後者以求得前者的為多,我說得沒錯吧。

不管魯國還是齊國,都是小國寡民,彈丸之地,這時候的魯國不過方圓都不過百裏,跟山東境內七十多個其他各姓諸侯(包括齊國)一樣,不過只是彈丸之地,各自只一個相當於現在一個縣城大小(中央政府怕他們羽翼豐滿尾大不掉)。同一時期,歐洲地中海畔的希臘半島上,也在從前邁錫尼文明衰落後的碎片上,重新形成了二百多個城邦國家——類似我們的諸侯,其中最著名的是雅典、斯巴達。它們也是非常之小,雅典城邦面積不足北京市區的七分之一,人口不過區區五六萬。在邊長四十公裏的弗西斯地區,甚至有22個城邦國家。總之,每個城邦面積都不大就是了。這二百多個希臘城邦國家,也跟我們春秋時代的諸侯一樣,互相掐架。它們分布在地中海東畔的半島和島嶼上,相互叫囂,猶如分散在池塘周圍此呼彼應的青蛙。不過他們也有和平競爭的形式,就是每四年舉辦一次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