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方政權對察舉制的采用(第2/8頁)

又,《石育墓志》記其“曾祖瓚,以秀才仕燕,釋褐鷹揚將軍、中書博士”。其所仕不知何燕。

第八,北涼。《金石萃編》二九《魯郡太守張猛龍清頌碑》:“高祖鐘□,涼州武宣王大沮渠時,建威將軍、武威太守。曾祖璋,偽涼舉秀才,本州治中。”此外,《吐魯番出土文書》第一冊(文物出版社,1981)所收哈拉和卓九六號墓文書,其時間在北涼玄始十二年至義和二年,其中的第二一份《功曹下田地縣符為以孫孜補孝廉事》,有“田地縣主者:今以孫孜補孝廉,符到”、“奉行”、“曹書佐”等字,說明這個政權還有孝廉之舉。

第九,後涼。《魏書·宋繇傳》:“宋繇字體業,敦煌人也……呂光時舉秀才,除郎中。”

第十,後秦。《晉書·姚興載記》:“興令郡國各歲貢清行孝廉一人。”

第十一,西涼。《吐魯番出土文書》第一冊哈拉和卓九一號墓文書,其第二份為《西涼建初四年(408)秀才對策文》,包括策題及“□谘”、“涼州秀才糞土臣馬 ”及“護羌校尉糞土臣張弘”三人的對策片斷。這是至今所見最早的秀才對策實物,彌足珍貴。學者的分析顯示,這次策試為五問五答,與晉制正合;對策時間為此年正月一日,而策問則在前一年,即建初三年十二月三十日。

可見十六國政權對察舉制之采用,相當普遍。

十六國政權曾經興置官學者,亦為數頗多。如前趙、石趙、前涼、苻秦、成漢、南燕、北燕、南涼、姚秦等等,皆有學校。其中史傳明記有考試敘錄之制的,有:

第一,石趙。《晉書·石勒載記》:“勒親臨大小學,考諸學生經義,尤高者賞帛有差”;“命郡國立學官,每郡置博士祭酒二人,弟子百五十人,三考修成,顯升台府。於是擢拜太學生五人為著作郎,錄述時事”。

第二,苻秦。《晉書·苻堅載記》:“堅親臨太學,考學生經義優劣,品而第之……堅謂博士王實曰:朕一月三臨太學,黜陟幽明,躬親獎勵”;“堅自是每月一臨太學,諸生競勸焉”;“堅臨太學,考學生經義,上第擢敘者八十三人”。

第三,前燕。《晉書·慕容 載記》:“賜其大臣子弟為官學生者號高門生,立東庠於舊宮,以行鄉射之禮,每月臨觀,考試優劣”,“親臨東庠考試學生,其經通秀異者,擢充近侍”。

第四,姚秦。《晉書·姚萇載記》:“萇下書令留台諸鎮各置學官,勿有所廢,考試優劣,隨才擢敘。”

第五,南燕。《晉書·慕容德載記》:“德大集諸生,親臨策試。”

是學校諸生,已成為諸少數族政權的官吏來源之一。

據《晉書》等史料記載,劉曜立學,選學生千五百人;石勒之太學,有將佐子弟三百人,又諸小學有諸生百余人;前涼張軌之學校,有“九郡胄子五百人”;前燕慕容 之東庠,“學徒甚盛,至千余人”;後秦姚興使儒者教授長安,“諸生自遠而至者萬數千人”;南燕慕容德,有太學生二百人;西涼李玄盛,有高門生五百人。作為對比,江左東晉之太學生僅六十至一百人,國學重建後亦衰落混亂不足稱道。十六國之文化自然不能與東晉相比,但在官學之規模上,卻並不遜色。這是很值得注意的。

北魏拓跋氏政權,在其崛起和發展過程之中,對於招攬漢族士大夫,同樣非常重視。在招攬羅致漢族士人之時,最早采用正規的察舉選官方式的,是在世祖太武帝拓跋燾之時。據《魏書·世祖太武帝紀》,神 四年九月詔征盧玄、崔綽、李靈、邢穎、高允、遊雅、張緯等,“盡敕州郡以禮發遣”,“及州郡所遣,至者數百人,皆差次敘用”。這“數百人”中,即有秀孝在內。《魏書·天象志》記此事:

是月壬申,有詔征範陽盧玄等三十六人,郡國察秀孝數百人,且命以禮宣喻,申其出處之節。

這是北魏秀孝察舉之事見於史籍的最早一次。又《魏書·崔逞傳》:

初,三齊平,(崔)祎孫相如入國,以才學知名,舉冀州秀才,早卒。

崔祎原仕南燕慕容德。“三齊平”指文成帝、獻文帝攻占青、齊之事。約此前後,崔相如與其弟崔 歸於北魏。故崔相如之舉秀才,時亦較早。

嚴耕望謂北魏秀才對策除官之最早可考者為劉善與鄭羲,前者舉於文成帝太安中,見《周書·裴果傳》,後者舉於文成帝和平中,見《八瓊室金石補正》十四《魏鄭羲碑》。(1)查《周書》,劉善舉秀才事見《劉志傳》,附於《裴果傳》;又舉秀才之年原作“大安”,中華書局標點本校勘作獻文帝年號“天安”,未知孰是。此二人或為北魏秀才對策除官所見最早者,卻非秀才得舉之所見最早者。《八瓊室金石補正》十七《王僧墓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