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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份家產就成自己的了。

由於四個兄弟各有所想所圖,一個防一個,意見自然無法統一,聽完周瑩為吳尉文、吳聘

父子治喪的結算後先後表態說:“大哥操勞一生,花多少銀子為他治喪也應該。吳聘是東大院唯一繼承人,青春年華夭折,從厚殮葬也屬常理,花幾萬銀子說得過去。侄媳心細如發,樁樁件件花銷全列賬簿,我們還能說啥?”

周瑩也沒說多余的話,聽他們同意了治喪花銷結算,隨即說:“各位叔公,安吳堡由誰來管理的事,侄媳考慮多日,作為吳氏長子長孫長媳,我爸與吳聘遺書寫得雖然十分清楚,但作為一介女流,侄媳實難肩負如此重任。因此,侄媳想請叔公們做出選擇,由哪一院來做吳氏家族牽頭人?若不能定下來,侄媳提議將吳氏家族一分為五,以利於各院根據自身情況

謀生存求發展。”

吳尉斌立即表態說:“侄媳既然考慮多日,想必會有一個成熟意見,不妨講出來,供我們考慮選擇。”

周瑩說:“恕侄媳愚昧,我還真沒想過由何院牽頭!”

吳尉龍說:“依我看,能者多勞,能者是帥,牽頭的人如無智無能,把吳氏家族龐大家業交他,把安吳堡管理權交他,豈不是讓他把人往火坑裏引?”

吳尉夢說:“老五,你說了半天等於沒說,你認為誰能像大哥一樣把家把安吳堡給管好?”

“我心裏若有數,早說出來了。”吳尉龍說,“現在我不是提出來了嗎?誰能像大哥在時一樣把家把安吳堡管好,誰就當牽頭人、當安吳堡的頭。”

兄弟四人沒一個敢站起來說:我能。屋子裏的空氣窒息了一般,許久都沒人出來打破沉默。周瑩看看火候已到,說:“叔公們既選不出合適的牽頭人,侄媳無奈,只能繼續履行我爸和先夫遺囑所托,負起管理吳家和安吳堡的職責了。”

吳尉斌心知若自己強出頭,必然招來三個弟弟的強烈反對,弄不好兄弟翻了臉,往後安吳堡就不會有安生日子,但又不甘心讓一個過門兒才一年的丫頭搖身一變,成為吳氏家族的太上皇,騎在頭上吆五喝六,因此說:“侄媳管理吳氏家族和安吳堡,必須有一個條件。”

周瑩說:“請叔公明示什麽先決條件?”

“你必須在吳氏兄弟子嗣中擇優而立,過繼為子,繼承吳氏基業。否則,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會因無吳氏骨肉繼祖承宗,而失去繼承吳氏家族管理的權力。”

吳尉武、吳尉夢、吳尉龍一聽,心想,老二說得在理,若不然,讓一個外姓女人成為吳氏掌門人,往後還能有好果子吃?因此,齊聲說:“二哥所言有理。侄媳若想繼承吳氏家典,成為吳氏家族掌門人、安吳堡之主,首先得從吳氏直系子孫中擇優而立子嗣。不然,我等將按族規家法收回你全部繼承權。”

周瑩沒想到吳氏兄弟能來這一手,一時還真有點亂了方寸。

房中書見狀,起身拱手對吳尉斌等說:“吳氏家族內部事務,外人本不應插嘴,不過我跟隨大爺三十余年,大爺生前視房某為手足,也算得上是吳宅一員了。讓少奶奶擇優過繼子嗣而立,是一件關系吳氏家族百年千年基業的大事,絕不能草率行之。我認為應給少奶奶一個考慮時間,讓她對吳氏嫡系子孫做全面了解熟悉後,再擇嗣而立。常言說:忙和尚趕不上好道場,何況是擇嗣而立此等關系吳氏家族未來命運的大事呢!”

吳尉龍首先起身離座說:“房先生所言極是,擇嗣而立是十分嚴肅的事,應給侄媳時間,讓她在我們四個兄弟的兒子中先做一番觀察了解比較,最後把最有培養前途、將來能扛旗負重的孩子挑選出來過繼為子,方不負列祖列宗在天之靈的企盼。”

周瑩此時已從困窘中掙脫出來,聽吳尉龍如此講,心想:我再不順杆往上爬,就別想成為安吳堡和吳氏家族明天的真正主宰了!因此接住話音說:“請叔公們給侄媳一個考慮時間,擇子嗣過繼的事我將盡快定下來,侄媳絕不會辜負叔公們的期望。”

吳尉斌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好說:“在兩個月內,侄媳必須做出抉擇,東大院不能長期沒有吳氏血脈鎮宅。”

周瑩決定擇子承繼的消息一公布,安吳堡內外,一下掀起了軒然大波。按親緣血宗,西大院吳尉斌和吳尉文為一母所生。其父吳汝英在時,先後娶妻三房,吳尉斌和吳尉文生母在他們啟蒙時,因病而逝,兄弟倆跟著奶媽安玉茹長大成人。安玉茹早年喪子,吳汝英見她身強力壯,性格溫柔,是帶孩子的可靠女人,便把她男人和她接進了安吳堡。她男人成為吳宅

守門人,安玉茹則成為吳尉文、吳尉斌哥兒倆的奶媽。吳尉文從小好學上進,待人知禮懂事,極少對下人出言不遜,深受吳宅上下喜愛。吳尉斌從小性格孤僻,對待下人常常冷言冷語,不招人喜歡。天長日久,上上下下見了他就躲得遠遠的,長大成人後也沒交上幾個知心朋友。兄弟倆性格的差異,在吳汝英心中涇渭分明,決定了他的傾向。吳尉文成為他指定的事業繼承人後,吳尉斌對吳氏家族原有的責任感,幾乎在一夜間消失殆盡,他成為安吳堡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