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編排河南人(第2/5頁)

孟子一晃腦袋:“這不怪我啊,沒人給我機會去練啊。真要讓我上台去練練,就算有什麽挫折磨難那又如何,我是‘四十不動心’。”

公孫醜問:“此話怎講?”

孟子說:“我在四十歲以後,心念就已經不會受外界事物的影響了。”

公孫醜崇敬地“哦”了一聲,又問:“老師,您跟我說話呢,怎麽眼珠總跟著路過的大姑娘轉啊?”

孟子嚴肅地咳嗽了一下,“我,嘿嘿,看是看,可我四十不動心!”

公孫醜贊嘆道:“照這麽說,您比古代的勇士孟賁還牛!”

孟子不屑道:“這有什麽難的,告子早就修煉到這個程度了。”

公孫醜奇道:“練這種不動心的功夫有什麽門道沒有?”

孟子說:“當然有啊。我先給你講講北宮黝是怎麽練的:你要拿刀子紮他,他半步都不帶退的;你要一拳封他左眼,他眼珠眨都不眨一下;你要是羞辱了他,哪怕你是在論壇上朝他的馬甲拍磚,他都會覺得你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拿鞭子抽他,他非跟你急不可;他對誰都不買賬,管你是街頭癟三還是大國諸侯,誰要惹了他,他就報復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公孫醜都聽傻了:“這種人可千萬不能惹啊!”

孟子接著說:“我再給你講講孟施舍是怎麽練功的。孟施舍說過:‘我跟泰森過招的時候,我心裏就把他當成武大郎。’”

公孫醜奇道:“那,他要是遇上一大群泰森怎麽辦?”

孟子說:“孟施舍的心態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孟施舍覺得那種知己知彼,有了必勝的把握才往前沖的人不是真正的勇士。不管對手是單槍匹馬還是千軍萬馬,在孟施舍眼裏就是一個生了病的武大郎,沒什麽可怕的。”

——這裏一下子出來好幾個新人,雖然都不重要,但還是先來簡單地作個介紹。孟賁是古代最有名的勇士之一,聽過評書《隋唐演義》的人應該記得裏面有個能跟李元霸打成平手的傻大個兒,叫羅世信,他的外號就叫“今世孟賁”。孟賁在後世成了一個符號型的人物,代表勇猛,一提誰誰很勇猛就說這人可比孟賁。公孫醜這會兒也一樣,要誇導師有勇往直前的精神,就把孟賁擡出來了。

告子,這人是個思想家,有一句著名的話“食色性也”就是他說的。這人以後還會經常出現,《孟子》七篇中有一篇就叫“告子篇”。

北宮黝,從這段文字來看,他很像個黑社會老大,其實他是個儒家人物。

孟施舍,誰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麽人,反正就當他是個勇士好了。嗯,既然對這個人沒多少可說的,那就說說他的名字:前文講“公孫醜”這三個字,說了些古人稱謂的復雜性,看看這位孟施舍,正代表著一種稱謂類型。他是姓孟名施舍嗎?還是復姓孟施,名舍?這事誰都搞不清,朱熹說一套,閻若璩說一套,各有各的理。

孟子接著說:“孟施舍的精神很像曾子,北宮黝則像子夏(曾子和子夏都是孔門高弟),要問這二位誰更厲害,我也說不上來,不過,相比之下,孟施舍更能掌握培養勇氣的要領。從前,曾子曾經對他的學生子襄說過:‘你不是喜歡勇敢嗎,孔子在這方面很有心得。孔子說,面對對手時,先要反躬自問一下,如果是自己理虧,就算對方是個卑賤的人,那也不要去嚇唬人家;反躬自問,如果道理在自己這邊,那麽,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境界比孟施舍又高了一層。”

——又出來成語了,“雖千萬人吾往矣”,這話誰都知道,可能做到的人卻真是不多,至少比那些仗勢欺人和見風使舵的少。這境界確實太高,作為普通人,心裏能裝著這句話,能夠有限度地做到這樣或那樣的程度,也就很不容易了。尤其是在古代那些缺乏憲政環境,缺乏法治保障,“少數人”可以被隨意犧牲掉的社會裏,“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代價確實太高了。

往下就是孟子對告子的幾句議論:“告子曰:‘不得於言,勿求於心……’”這幾句話誰都搞不明白,還是放過不提好了。

公孫醜又問:“學生鬥膽問您一句,您最擅長的到底是什麽啊?”

孟子疑道:“你是覺得我像那種萬金油幹部嗎?”

公孫醜連忙搖頭。孟子這才拿出一代宗師的派頭,說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話:“我有兩點最擅長,第一,我能言善辯,第二,我善於培養我的浩然之氣。”(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這句“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對後世影響極大,一會兒再詳細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