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國姓爺”的私心海上稱雄鄭成功(第3/13頁)

1652年,寄人籬下的魯監國不得不放棄“監國”名號,派人上表給永歷帝,奉之為正朔,表示歸藩。由此,這位“代理皇帝”(監國),仍舊變回為“魯王”。

這時的鄭成功,很想有一番作為,永歷六年(1652年)正月,他率舟師,浩浩蕩蕩直奔漳州而來。海澄清將見來者勢大,馬上投降,鄭成功入據城中。

稍事修整後,鄭成功指揮軍隊把漳州府城包圍起來。由於城堅難攻,鄭成功采取圍固之法,半年之內,城內死人無數兵民,基本都是均死於饑餓。

漳州即將被攻克之時,不巧清將金礪率援軍趕到。鄭成功接戰失利,不得不撤圍而走,退回海澄。

回到廈門後,張名振、張煌言建議,由他們二人率領部分舟師北返江浙,如此可以牽制清軍。鄭成功同意,放二人率從前的部分魯監國軍隊返還。

不久,聽說清將金礪率大軍猛攻海澄,鄭成功急忙親赴前線。他身先士卒,親自指揮作戰,安排火藥戰(類似地雷戰),殺傷清兵無數,取得海澄大戰的勝利,打得清軍被迫撤退。

為了整固海澄這個陸上“踏腳石”,鄭成功煞費苦心,派人把海澄修成銅墻鐵壁一樣,安置銃炮,內囤糧草,與廈門、金門遙相呼應。

詭異人間父子情——鄭芝龍和鄭成功

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確實冤大頭一個。他被清朝的貝勒爺博洛帶回北京後,獲封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官職,隸於左夢庚旗下,形同軟禁。

清朝的順治帝親政前,鄭芝龍如此報效投順,但大功皆被博洛等人冒領。當時,多爾袞對他非常猜忌,在其私宅內外令人嚴兵看守。一年後,其二子被遣送到北京“入侍”,於是父子三人皆成清朝“人質”。

在北京最初的六七年間,鄭芝龍的日子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苦不堪言。

其間,鄭成功曾差遣人入京看望,卻被清廷下獄審問,使得鄭成功再沒有派人來聯系。

順治親政後,十分關注鄭芝龍的待遇。這位年青皇帝非常想利用手中這張活牌,招降鄭成功。

順治帝下旨,大贊鄭芝龍“投誠有功”,並把他次子鄭世忠提拔為侍衛官。

感激涕零之余,鄭芝龍在表達自己如出深淵而步入九天的歡欣鼓舞同時,上表獻計,幫助清廷出謀劃策,招降其子鄭成功。

由此,南明史上不可忽略的“鄭清議和”被啟動。

1653年(順治十年)夏,清廷正式發出敕諭,封鄭芝龍為同安侯,鄭成功為海澄公,鄭鴻逵為奉化伯,鄭芝豹為左都督,並表示鄭成功先前與清軍的作戰屬於“保家自全,並非悖逆”,很給鄭氏一個大台階下。

作為清朝使臣前往宣諭的,是鄭芝龍表弟黃征明(前明戶部主事,當時已經降清)。

初次與清朝深入接觸,鄭成功內心很感狐疑。他復信一封,托人帶給其父鄭芝龍。實際上,信中內容,顯然是給清廷一方看的:“……貝勒(指博洛)入關之時……啖父以三省王爵,始謂一到省便可還家,既可謂一入京便可出鎮。今已數年矣,王爵且勿記,出鎮且勿記,即欲一還故裏,亦不可得!彼(清朝)言豈可信乎?……(清軍)乘兒遠出,妄啟幹戈,襲破我中左(指1649年清軍攻襲廈門),蹂躪我疆土,劫掠我士民,擄辱我婦女,掠我黃金九十余萬,珠寶數百鎰,米粟數十萬斛……閩粵海邊也,離京師數千裏,道途阻遠,人馬疲敝。……(清軍)兵寡必難守,兵多則勢必招集,召集則糧食必至於難支。兵食不支,則地方必不可守。(清軍)虛耗錢糧而爭必不可守之土,此有害而無利者也……其或者將以三省之虛名,前啖父者,今轉而啖兒。兒非不信父言,而實其難信父言……父既誤於前,兒豈復再誤於後乎?……”

清廷仔細研究了鄭成功的回信,經過商議,就再給鄭成功“靖海將軍印”一顆,擴大他的事權,還要要割漳州、潮洲、惠州、泉州四府錢糧給他做兵餉。

鄭芝龍聽聞兒子向清廷獅子大開口,憂慮的同時又見到希望,忙向順治帝大搖尾巴,上疏痛斥兒子“不自量力,竟向皇上索取甚多”,同時,他戰戰兢兢指出,兒子鄭成功對清朝的詔使甚恭,很有“親親敬主之心。”

對於兒子鄭成功拒不剃頭之事,鄭芝龍在揭帖裏面把自己的態度講得活龍活現——“恨不能親揪鄭成功之頭剃發!”

(鄭芝龍《為皇恩日厚、臣思思益深、恭陳愚見、以侯聖裁事》)。

老小子情急之態,躍然紙上。在對鄭清和議抱有極大希望的同時,鄭芝龍提出要次子鄭世忠再隨欽差往福建,諭勸鄭成功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