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民主派暴動及其失敗(第2/6頁)

雖然革命法庭繼續存在,但卻更換了成員和組織。廢除牧月22日法令後,審判的程序從之前的急迫和殘忍變為現在的緩慢與溫和,並且提供了多種保護形式。法庭也不像從前那樣對待嫌疑犯了,通常是拘留一個時期,接著是減輕他們的罪嫌,最後按照大委員會提出的辦法分批釋放。熱月13日,人們開始處理政府本身的問題,救國委員會很多委員沒有出席,由於羅伯斯庇爾、庫東和聖茹斯特已經被處死,埃羅·德·塞舍爾的職位一直無人接替,讓·邦·聖安德烈和馬恩郡的普裏厄外出視察還沒有歸來,於是決定任命塔利安、布雷阿爾、埃夏塞裏奧、特雷拉、杜裏奧和拉洛瓦等人接替他們。救國委員會增加了這些成員後,削弱了舊有委員的勢力。而經過改組後,兩委員會開始從屬於國民公會,它們之間變得相互獨立,分工明確:救國委員會負責軍事和外交,治安委員會則負責執行“大治安”任務。此外,人們為了限制革命權力、平息革命熱情,於是開始逐漸解散群眾,將各區每日一次的集會改為每旬一次,並且取消了與會貧苦公民每天四十個蘇的津貼。

兩委員會的衰替

果月11日,這些初步措施開始實施,在羅伯斯庇爾垮台一個月後,塔利安對恐怖政策進行了猛烈抨擊,受到塔利安發言的鼓舞,勒庫安特爾也開始興師問罪,對救國委員會的俾約-瓦倫、科洛和巴雷爾以及治安委員會的瓦迪埃、阿馬爾和服蘭提出了控告,他列舉了這些人的二十三條主要罪狀,控告他們是羅伯斯庇爾的繼承者,並且是三頭聯盟殘酷暴虐措施全部的實施者。這些指責激怒了那些支持兩委員會的人和不願共和國再度分裂的人,大會陷於混亂中。俾約-瓦倫對勒庫安特爾所提的主要罪狀進行了駁斥,他責罵勒庫安特爾是陰謀家,腐化墮落的敵人們企圖通過犧牲他們來紀念醜惡的謀叛者丹東,認為指控他是羅伯斯庇爾的繼承者目的是要在暴政者的墓地上扼殺自由。事實上,勒庫安特爾的指控確實為時過早,幾乎整個國民公會的人都認為他的指控是誣告。被控告的人是第一次遭到攻擊,因此顯示出了不可抑制的憤怒,由於沒有人支持他的檢舉,勒庫安特爾感到非常狼狽,在這次鬥爭中,俾約-瓦倫和他的同黨輕而易舉地獲勝了。

幾天以後,兩委員會委員面臨重選,有三分之一成員需要更換。在這次換屆中,救國委員會的巴雷爾、卡爾托和羅貝爾·蘭代任期屆滿,治安委員會的瓦迪埃、服蘭和穆瓦茲·貝勒任期屆滿,熱月黨人開始進入兩委員會,感到勢孤力弱的科洛·德布瓦和俾約-瓦倫不情願地辭職了。另外,救國委員會的兩個地方專員約瑟夫·勒邦和卡裏埃的罪行被公布,激起了輿論的強烈反感,更加促使了兩委員會派的失敗。勒邦年輕體弱,本性溫和,因為在第一次出巡時沒有使用殘酷手段而受到救國委員會的斥責,在被派到阿臘斯後,他一改溫和態度,采取了駭人聽聞的過激行動,不甘在執行兩委員會的殘暴政策時落於人後。他濫用職權肆意殺戮,所到之處都有斷頭機,此外還成立了一個執行隊。卡裏埃的殘暴比勒邦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性格暴躁狂熱,他的暴行連馬拉當日都沒有想象到。他前往的地區是一個叛亂邊境,因此敵人更多。無論教士、婦女,還是兒童、老人,只要是敵人,他下令一律處死。斷頭台不夠用,他就成立了一個名為馬拉隊的殺人隊,並且用裝有活門的船代替斷頭機,用這種特制的船將敵人淹死在盧瓦爾河。

熱月9日後,人們開始要求懲罰這種滔天罪行,作為羅伯斯庇爾的代理人,勒邦首先受到攻擊,之後是救國委員會的代理人卡裏埃。在巴黎各個監獄裏,監禁著九十四名南特居民,他們衷心擁護革命,卻被卡裏埃冠以聯邦主義者的罪名解送到巴黎。熱月9日之前,人們不敢在革命法庭上審判他們,如今正好利用這些人來揭發卡裏埃的罪行。這次審訊歷時近一月之久,而且鄭重其事,輿論也從容地作出有力表示,當法庭宣布這些人無罪時,人們將矛頭指向了南特的革命委員會和地方專員卡裏埃。這個時候,勒讓德爾再次把勒庫安特爾對俾約-瓦倫、巴雷爾、科洛和瓦迪埃四人的控告提了出來,他們的舊同僚卡爾托、普裏厄和康邦站出來表示將和他們四人共命運,並且為他們辯護。雖然法庭只是審判了南特革命委員會的委員,勒讓德爾的控告仍舊沒有結果,但這次已經體現出了熱月黨人的進展,會議沒有像對勒庫安特爾的控告那樣稱之為誣告,很快就開始討論勒讓德爾的控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