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侯衛東被傳收受巨額賄賂 夢和夢醒之時(第4/6頁)

上樓時,郭蘭頭發散亂著,一只手上是血,鼻梁上冒著汗珠。

段衡山是第一次見到郭蘭殺雞,暗道:“都說女人家女人家,沒有女人不成家。其實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沒有男人,家同樣不成家。”

侯衛東明白郭蘭的心思,提著雞,道:“郭部長就不是殺雞的人,會拔毛嗎?我來拔,條件是雞湯分我一碗。另外,見者有份,段校長也得來一碗。”

段衡山道:“我就算了,每天一碗小菜湯,才對我的胃口,雞湯屬於年輕人。”

侯衛東提著雞就進了屋。

小保姆拿著遙控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侯衛東進來,就站了起來,手裏仍然拿著遙控器。

侯衛東將雞放回鐵桶,再倒下去開水。母雞稍稍掙紮幾下,就沒有了動靜。郭蘭站在廚房門前,看著侯衛東拔雞毛。侯衛東動作熟悉,不一會兒將一只黃色的漂亮母雞剝成了白條。

“你經常殺雞嗎?”

“小時候,家裏每次殺雞,都是大哥動刀子,我拔毛,二姐掌廚,我是從八九歲就開始拔雞毛。那時我們還住在鎮裏面,野慣了,別說殺雞,殺豬都敢,只是大人不讓。”

郭蘭想象著幾個半大孩子在院子裏流水線殺雞的情節,心裏充滿了羨慕。她是獨生女兒,沒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雖然得到家人寵愛,卻總是覺得孤單。鋼琴聲音與打架調皮同樣是人生的必需品,對大多數人來說,後者更重要。

“你爸媽就放心讓三個小孩殺雞?”

“當時我爸在鄉鎮派出所工作,除了逮壞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派出所和年輕幹警打撲克,他們不賭錢,以前鬥五十K,有一段時間甩二升級。那時,他是所長,打撲克是為了團結幹警,家裏的事從來不管。我媽在鄉村中學,一個人管幾個班,忙得團團轉。更關鍵的是在大哥率領下,我們三人對吃雞肉充滿了渴望。除了殺雞,我們三人還去釣魚回來宰殺。自力更生,改善夥食。”

將雞剝成白條雞以後,就由郭蘭上場,省略了前半場的血腥,後半場就轉變成散發著溫馨意味的雞湯香味。

郭蘭煮雞湯的水平還真是不錯,湯清味濃,她給侯衛東舀了一大碗端了過去。

侯衛東喝了一口,誇道:“真好喝。”

“主要是原材料好,這是林教授的林下雞。”

侯衛東喝了一大口雞湯,道:“你家的小保姆不行,坐在客廳,拿著遙控板,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你是保姆,沙州最漂亮的保姆。”

郭蘭道:“現在保姆不太好找,她就是懶點,沒有什麽壞毛病。”

“你不要這樣想,要找保姆就得找貼心的。我建議換掉,早換比晚換有利。”

郭蘭對小保姆早有不滿,只是捂在心裏沒有說出來,被侯衛東點破以後,道:“我也不喜歡她,可是沒有辦法。”

“我可以幫你找一個。”

“如今保姆在市場上俏,好保姆不太好找,還得靠運氣。”

侯衛東馬上拿起手機,撥通了晏春平的電話,道:“春平,給你一個任務,你想辦法找一個三十來歲的保姆,最好是你們村裏的,知根知底。人要忠厚,能幹活,主要在沙州大學照顧腿摔斷的老年人。”他原本是想找秦飛躍來辦此事,後來想到保姆是在郭家,為了少惹是非,就改變了主意,讓晏春平來辦此事。

晏春平的父親晏道理是老資格的村支書,在他們那個村的威信頗高,托他幫忙找保姆,絕對能夠放心。另一方面,郭家的家風良好,村裏人來到郭家做保姆絕對不會受到委屈,所以,侯衛東願意促成此事。

晏春平馬上明白是給誰找保姆,道:“三天之內,應該能找到。到時我把保姆的照片和身份證復印過來,請需方看一看。如果不滿意,再換。”

侯衛東道:“具體事情我不管,你掌握好就行了。”

對於晏春平來說,這就是絕對信任,他趕緊給父親晏道理打去電話。晏道理得知是侯衛東所托,就開始轉動起腦筋。在腦裏初步確定了三個人選,這三家人有兩家人是沾親帶故,另外一家人的主人是晏道理的老同學,都是信得過的人家。晏春平強調保姆要能幹,晏道理更看重可靠,若是好事辦成壞事,則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近的一家距離只有百來米,晏道理沒有耽誤,直接到了他家。到了院外,他吼道:“晏三,在不在家?找你狗日的有事……啥子事?喝酒。”

晏道理在田間行走找保姆時,侯衛東則大口喝雞湯。

純粹的土雞湯味道著實鮮美,清洌雞湯上飄著十數粒金黃色的油珠,糧食催肥的批發雞所做雞湯中很難見到如此色彩的油珠。侯衛東打完電話,繼續喝湯。他如怪獸一般,將雞湯、油珠統統吸進肚子裏,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平時每次喝雞湯,雞肉最終都被煮得很老很渣,必定是被丟棄之物,這次,侯衛東不僅喝湯,而且將雞肉都吃得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