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侯衛東被傳收受巨額賄賂 夢和夢醒之時(第3/6頁)

段衡山看著隱在樹叢中的那一對青年男女,道:“侯市長,當年你和張小佳是不是也這樣?”

與郭蘭面對時,侯衛東最不願意提起小佳,他回避了這個問題,道:“當年馬校長有一句名言,叫做只許排排走,不許手牽手,現在要開放許多。”

所幸段衡山沒有繼續男女話題,段衡山思路回到學生上面:“自從擴招以後,生源質量下降了。你們那幾屆學生綜合素質強,不管是專業水準,還是搞大型活動,學生會基本上就承辦了,水平不錯,現在的學生實在不敢恭維。”

侯衛東道:“以前大學生是精英教育,現在算是基本教育,理念不一樣了。我認為這是必然階段,經過擴招,培養了大批年輕人,提高了人口的整體素質。”

郭蘭稍稍比兩人落後一點,她低著頭,用腳尖踢著沿途見過的小石頭,聽到張小佳三個字,心裏又是愁腸百轉,暗道:“隔離期已經過了接近一個星期,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解除隔離,到時我一定要離開侯衛東。有了這十四天,也不枉我愛過一場。”

到了辦公室,已經有十來位中層幹部等候於此。

隔離期的會最務實,大家將各自分管的工作作了通報,講了困難,然後由校防非辦郭蘭作具體安排。段衡山基本上沒有講什麽具體事,提了幾句要求,略作鼓勵後,對侯衛東道:“侯市長作指示。”

侯衛東道:“郭部長安排得很具體,我沒有什麽講的。我只強調一點,信息一定要暢通,凡是發現什麽情況,不管是什麽時間都要在十分鐘之內報告。”

散會以後,郭蘭將校防非辦兩人留了下來,三人再開了小會,在十點鐘,校防非辦交了一篇《沙州大學平安度過隔離第一周》。

侯衛東仔細看了全文,無論是文筆還是立意都不錯,題目樸實,也不錯。他想了想,將標題改成《黨旗生輝——沙州大學平安度過隔離第一周》,道:“還要深挖臨時支部活動的情況,剛才陸書記說的五位同學遞交入黨申請書,這事不僅要寫,還要著重寫。”

做完手頭事,郭蘭最先離開辦公室,她先到音樂系教學樓,上了二樓,沿著琴房走。在隔離期間,大家不能走出西區,每間琴房都有人,裏面傳來或笨拙或圓潤的琴聲,間或還能聽到談笑聲。

站在音樂系二樓走道上,隔著一汪湖水,可以清晰地看到教授樓。無數個夜晚,她都站在教授樓的陽台上,靜靜聆聽著破湖而來的斷續琴聲。此時站在琴房,她仿佛看到自己踩上梯子,翻過隔墻。

她沒有走進音樂系辦公室,徑直下了樓,轉過兩個湖灣,見到一堵灰墻。這裏顯得很清靜,是生物系的實驗地,裏面種了各式菜果,還散養了些雞。這些雞散養在林間,天天啄蟲,算得上野放土雞。

“林叔,還在忙?”郭蘭對著院子打了聲招呼。

從林子裏鉆出來一位老者,約莫六十來歲,模樣極似鄉間老農,尤其是腳上一雙老式黃膠鞋,極有特點。他雖然模樣似老農,實際上是生物系的前系主任。退休以後,他基本上住在了生物系的試驗田裏,天天與農作物為伴,實現了多年的人生理想。

林叔將頭上的雜草取下,道:“你媽腿好點沒有?”

郭蘭道:“只能養著,等隔離結束以後,還要到醫院去照片。林叔,我想買只雞,弄點新鮮菜。”

林叔與郭教授是三十年的老同事,感情極深,他沒有多說,鉆進了林子,很快就捉住一只活蹦亂跳的母雞,道:“這些雞都是我養的,別扯什麽錢,我說過多少次,想吃無汙染的菜就過來摘,跟你林叔客氣什麽。”

左手提著雞,右手提著幾條絲瓜,郭蘭回到家。

小保姆站在廚房裏,道:“我不殺雞,從來沒有殺過。”

“你真的沒有殺過雞?”在郭蘭心目中,農村出來的女孩子都應該能殺雞,沒有想到小保姆不會殺雞。

小保姆眨巴著眼睛,道:“我騙人幹嗎,從小都是我爸殺雞,我都不進廚房的。”

郭蘭有些郁悶,她學著父親當年殺雞的樣,扯掉母雞脖子上的毛,咬了咬牙,將鋒利的菜刀在母雞脖子上猛地割了下去。

母雞用勁地掙紮著,鮮血亂湧,流了一地。當母雞不動時,郭蘭覺得自己還挺能幹,很有成就感地將母雞放在了桶裏。剛倒入開水,意外發生了,母雞居然從鐵桶裏撲騰出來,飛一般從廚房跑到客廳。郭蘭愣了片刻,開始追母雞。母雞被逼得在客廳東奔西突,終於朝陽台奔去,飛上陽台,義無反顧地飛了下去。

侯衛東和段衡山正好走到樓下,聽到樓上一聲喊,一只母雞從陽台上飛將下來。侯衛東反應快,大步向前,猛地彎腰,以迅雷之勢將母雞捉到手裏,看到母雞脖子上的傷口,他開始覺得好笑,擡頭看到郭蘭,猛地悟到其中的柔情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