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唱各的調(第2/8頁)

劉重天點點頭:“好,應該這麽做,按圖索驥嘛!不過,趙副廳長,我也提醒你們一下:齊小艷可能躲在鏡州,但也有可能出逃,甚至往國外逃,對此,我們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趙副廳長應了聲“明白”,從飯桌上抓起兩個包子往嘴裏塞著,起身走了。

劉重天這時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起身離去,省檢察院副檢察長兼反貪局長陳立仁揉著紅腫的眼睛,第二個來匯報了。

陳立仁顯然一夜沒睡,匯報時哈欠連天:“……劉書記,對白可樹、林一達、高雅菊的突擊訊問剛結束,三個人都沒進展!尤其是那個白可樹,態度極其惡劣,簡直可以說是猖狂!自己的問題只字不談,凈談鏡州的所謂復雜歷史,說咱們這次是打擊報復,還要我和你二人全回避,真氣死我了!”

陳立仁當年在鏡州市政府做過辦公室副主任,劉重天一離開鏡州,齊全盛便把陳立仁安排到市黨史辦坐冷板凳,陳立仁一氣之下,也調到了省冶金廳。後來,在劉重天出任了省紀委副書記之後,才在劉重天的幫助下從省冶金廳出來,去了省檢察院。這次成立查處鏡州大案的專案組,省檢察院又把陳立仁派過來了,劉重天當時就很猶豫,怕個人恩怨色彩太重,不利於案件的查處工作,曾私下要省檢察院換個人。檢察長挺為難,說立仁同志是副檢察長、反貪局長,不讓他上讓誰上?再說,這是省委一手抓的大案要案,去個副局長也不合適呀?!

現在問題果然來了,白可樹知道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馬上打起這張牌了。

陳立仁沙啞著嗓門,繼續匯報說:“……看來白可樹還心存幻想,以為齊全盛不會倒台,以為齊全盛這個市委書記還能長久地做下去,一口一個齊書記!我明確告訴這家夥:

齊全盛有沒有問題我不敢說,齊全盛的老婆女兒問題都不小,齊全盛這個市委書記恐怕當不下去了!”

劉重天眉頭一皺,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哎,哎,老陳,怎麽能這麽說話?你怎麽知道齊全盛這個市委書記當不下去了?你這個同志是省委組織部部長呢,還是省委書記呀?啊!”

陳立仁一怔:“劉書記,省委鄭書記和紀委士巖書記明天不是都要來鏡州嗎?”

劉重天看了陳立仁一眼:“秉義同志和士巖同志是要來鏡州,可這又說明什麽?”

陳立仁試探道:“不宣布一項重大決定呀?大家都在傳,說是齊全盛要免職。”

劉重天臉一拉:“不要傳了,沒有這種事,至少目前沒有!”揮了揮手,“好了,老陳,這些題外話都不說了,你一夜沒睡,也辛苦了,快去吃點東西,抓緊時間休息一下,下午我們還要回一下省城,向士巖和秉義同志做個簡要匯報!”

和陳立仁分手後,劉重天看了看表,才七點二十分,便信步向大門口走,想到沙灘上去散散步,靜靜心。不料,剛出了大門,便見身為副市長的老同學周善本騎著自行車過來了。

周善本在劉重天面前下了車:“重天,原來住這裏呀?我打了好多電話才找到你!”

劉重天笑了:“這說明我們保密工作做得還不好!”他拍了拍周善本破自行車的車座,“我的周大市長啊,這也太寒酸了吧?該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表演廉政吧?你的車呢,怎麽不用?”

周善本不在意地道:“這才幾點?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呢,讓司機把車開來幹什麽?

人家司機也是人,能讓人家多休息一會兒就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家就在新圩,離這兒不遠,你知道的。”說著,把破自行車往路邊的樹下一靠,陪著劉重天走上了沙灘。

劉重天有些奇怪,邊走邊問:“怎麽?善本,你至今還沒搬到市委的公仆一區去住呀?”

周善本嘴一咧:“搬啥搬?市委、市政府早就從鏡州搬到新圩了,我還費那勁幹啥!”

劉重天說:“那也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環境嘛,你畢竟是老副市長了,總住在港區的工人宿舍也不合適嘛,再說,鏡州又是這麽個經濟發達市!”突然想了起來,“哎,不是聽說你們市委又在新圩這邊蓋了個公仆二區嗎?叫什麽觀景樓,是沒分給你房子,還是你又沒要?”

周善本笑了笑:“是我沒要,房改了,得買房了,算下來,我一套房子個人得掏十二萬,我哪來這麽多錢?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搖搖頭,又說,“居住環境也不能說沒有改善。我老父親上個月去世了,他那兩間平房和我們那兩間平房打通了,也算過得去了。”

劉重天拍了拍周善本的肩頭,一聲嘆息:“善本,你還是那麽古怪,人家是食不厭精,居不厭大!你倒好,一套老平房住了三十年!當年你要搬到公仆一區,咱們就做上鄰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