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千裏求援援未至十年避禍禍難除(第2/6頁)

段珪璋心道:“你們以眾淩寡,本來就怪不得別人使用歹毒的暗器。”

竇令符繼續說道:“若然換了別人,白眉針也未必奈得咱何。可恨那精精兒狠辣非常,一手劍法,實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在施放白眉針的時候,劍法也絲毫不緩,緊緊迫著我們,我們若要是閃避白眉針,就勢必傷在他的利劍之下!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們只好拼著毒針刺體之危,與他死戰。幸虧有大哥的雙牌防護,二哥五弟未有受傷,我與四弟動作稍慢,未及與大哥聯防,卻各中了一枚白眉針。我傷在上臂,四弟傷在腳踝,大哥接連擋了他的三招殺手,結果性命雖得保全,左手的兩只指頭,卻已被他的劍鋒削去!尚幸二哥五弟未有受傷,就在那雙方以性命相搏的刹那之間,各自還了他一劍,也讓他添了兩道傷痕,這才雙方罷戰。”

竇線娘籲了口氣,說道:“這還好,尚不至於一敗塗地。”

竇令符道:“精精兒雖有受傷,卻只傷了一點皮肉,咱們卻傷了三個人,說來也算得是一敗塗地了。”

竇線娘道:“四弟傷勢如何?”她知道大哥本領高強,僅被削去兩根指頭,諒無大礙,四弟功力較弱,中了白眉針,卻是令人擔心,所以先問四弟。

竇令符道:“四弟雖然功力較弱,幸而所傷亦非要害,白眉針要升至心房,最少還要一個多月。”

段珪璋一算日期,竇令符中了白眉針之後,到現在也已超過了二十天,白眉針方從他的上臂循著穴道升至胸胛,心中想道:“以他的功力而論,在武林中亦已是罕見的了,普通的人中了白眉針,最多不能活過三天。而大哥的功力,又最少比他高出一倍,但他們竇家五虎,聯手合鬥,卻竟然給精精兒一人殺敗,這精精兒的本領,也確實是足以驚世駭俗的了。”

竇令符沉聲說道:“六妹,你是竇家的人,你該知道咱們竇家從來不曾求過外人,好在你們也不是外人,我這次求援,還不算是破了竇家的例。”

竇線娘好生為難,一陣躊躇,眼角睨著她的丈夫,不敢即答。只聽得竇令符繼續說道:“當今之世,恐怕只有妹夫的劍法可以與精精兒匹敵;六妹,你的本領,不是我們自己誇贊,在江湖上也是罕有倫比的了,尤其是梅花針刺穴的功夫,只有你得了爹爹的真傳,無人能及。大哥的意思,要我接你們馬上回家,待精精兒再來的時候,由妹夫與他比劍,你在旁與他鬥暗器,如此打法,想來可操勝算。六妹,咱們竇家就全靠你們夫婦倆了!”

竇線娘不敢作主,把眼望著丈夫,段珪璋早已有幾分不快,說道:“三哥,你妹子剛在產後,只怕有些不便。”

竇令符道:“那精精兒也得養好了傷,才敢再來,六妹只是在旁用暗器助陣,也不必費什麽氣力,最多滿月之後,總可以應戰了吧?”

竇線娘道:“段郎,你意下如何?”言下之意,她已是不成問題,只等丈夫的一句話了。

段珪璋道:“你家裏有了事情,你要回去,我不阻攔。我的武藝,已經擱下多年,那精精兒如此厲害,我自問不是他的對手!”

竇令符勃然變色,沉聲說道:“你不願去就爽爽快快說好了,你是英雄俠客,不肯認我們這門親戚,我竇令符也不會厚著臉皮求你!”

段珪璋道:“三哥,話不是這等說,我有一言奉勸,聽是不聽,任憑於你!”

竇令符道:“說罷!”

段珪璋道:“我勸你們正好趁此時機,金盆洗手!想那王伯通不過要與你們竇家爭霸綠林,你們隱姓埋名,消聲匿跡之後,難道他與精精兒還會趕盡殺絕?”

竇令符冷笑道:“好一個金玉良言!你不是竇家的人,但你娶了竇家的女兒,想來也該知道,竇家的家訓是:寧死不辱!百余年來,從沒有給人欺負上門,卻縮頭不出的。縱使要金盆洗手,也得先報此仇!”

段珪璋心道:“若然說到報仇,你們欠下的命債大約也不少吧?綠林中人在刀口上討生活,勝負死傷在所不免,若然冤冤相報,殺了一個精精兒,難保就沒有第二個精精兒。”但他見竇令符正在火氣上頭,這番話說出無異火上添油,他本來不善辭令,想說的既然不便說出,就索性閉了嘴,由得竇令符大發雷霆。

竇線娘本想勸她丈夫,只幫兄弟這次,見丈夫如此神色,知道勸亦無用,也就不敢作聲。

竇令符衣袖一拂,恨恨說道:“算我上錯了門,自己丟臉,告辭!”

竇線娘忙叫:“三哥,三哥,且先坐下,有話好說!”

段珪璋道:“三哥定要報仇,人各有志,我也不敢再勸,這兩顆靈芝祛毒丸你帶回去給四弟吧!”

竇令符已是拂袖而起,淡淡說道:“不用了!反正醫好了也還得再傷在精精兒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