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殊死之鬥(第5/21頁)

只見那兩人也都穿著錦衣衛的制服,其中一人喝道:“快令你手下列隊閃開,免得動起手來,全都被老子殺光。”羅義是個久經戰場的軍人,此時反而定下神來,沉聲對那漢子道:“你說錦衣衛奉兵部命令接管,拿軍書來看。”在他右邊的一個黑面矮子道:“軍令在此,你瞧吧!”他作勢要掏軍書,猛一伸手便將羅義從馬上抓了下來,扣住他的手腕,厲聲道:“快令你手下放下武器,滾到石坪下面去蹲著。”沒想到那羅義極是倔強,雖然腕上痛如骨裂,卻是不肯屈服。

那黑面錦衣衛掌上加勁一錯,羅義腕骨已斷,黑漢子又在他脅下點了兩指,羅義半邊身軀便如被利刀切刮,痛入骨髓。黑漢子沒有想到那羅義雖然頭上汗如漿出,青筋暴突,卻仍不屈服,一歪頭便要昏厥過去,只得略一松勁,羅義緩過一口氣來,張口便大叫:“弟兄們,和他們拚了!”

眾軍士見主將受制,來人又兇殘無比,原已喪失了鬥志,這時聽主將一聲令下,全都感到一陣振奮,拔刀便沖殺上去。羅義身旁的兩個錦衣衛見狀大為震動,那黑面矮子舉掌便要往羅義頭上劈下。

說時遲那時快,石坪後的杏林中忽然飛出兩條人影,其中一人在空中喝道:“辛拉吉,你披了件錦袍,俺就不認得你了嗎?”人未到掌力先到,逼得辛拉吉回身相架。另一人劍出如風,原本刺向辛拉吉,忽然一劍回削羅義身旁的另一個錦衣衛。那人急忙低頭閃過,頭上皂色高帽跌落下來,露出一頭寸長的短發。來人運劍如飛,再次出招,口中卻是一聲嬌叱:“悟明大師,蓄發想要還俗了?又怎麽變成了錦衣衛?”那人正是曾為天尊埋伏在少林寺的悟明和尚楊冰。

這從天而降的兩人身上也穿著錦衣衛的制服,正是朱泛和鄭芫。一時之間,石坪上竟然同時出現了五個錦衣衛,卻分兩邊動手廝殺,實是不可思議。那羅義十分硬朗,右手手腕雖斷,便換左手拔出佩刀,躍身上馬,毫不畏懼地向那紅衣錦袍漢子沖去,口中大喝:“弟兄們,殺敵啊!”完全是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氣勢。

那身著紅色錦袍的漢子冷笑一聲,喝道:“不知死活的蠢才。”雙手一揚,便對準羅義擊出一掌。鄭芫一面出劍,一面對那紅袍錦衣衛大聲叱道:“天竺來的,你不要濫殺沒有武功的人!”

那紅袍錦衣衛正是地尊的得意弟子絕塵僧,他聞言毫不理會,鼓足內力擊向羅義。他身邊幾個軍士揮刀砍下,他也毫不在意,一晃身便閃過四把對他砍來的鋼刀,掌力仍不受影響地直擊羅義。

羅義感到對方掌力強勁,只得一拉馬韁,胯下坐騎便直立起來,絕塵僧雙掌結結實實打在馬身上,那匹馬一聲慘嘶,便被擊斃倒地。羅義摔落馬下,嚇得面如金紙。絕塵僧長笑一聲,一把抓住羅義,反手奪了羅義的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喝道:“快下令眾軍士丟下兵器,在石坪下蹲好,否則我便砍了你的狗頭!”

羅義雙目噴火,卻不聽從,眾兵士反而自動拋了兵刃跳下石坪蹲下。羅義大怒喝道:“不可聽他的,咱們拚……”話未說完,絕塵僧手上一使勁,已將羅義喉管切斷,鮮血噴出一尺。他轉頭指向石坪邊蹲著的軍士,喝道:“你們立即將這十車貨給我倒入湖中。誰不聽令,你們的頭兒便是榜樣!”他單刀再一橫拉,羅義一顆腦袋滾落下來。

眾軍士又驚又駭,不敢不聽從命令,大夥兒爬上石坪來,將載滿火器的十輛騾車解開,推到湖邊,合力把車上貨物倒入湖中。那十車貨物入水後,不久便沉入湖中,湖面上冒起了一大片氣泡,久久不絕。

鄭芫和朱泛分別被楊冰、辛拉吉纏住,聽得這邊發生的情況,卻是無力過來解救。這時十車火器都已沉入湖底,那絕塵僧一聲長笑,喝道:“咱們走!”辛拉吉和楊冰對望一眼,猛然加強攻勢,接著一同倒縱而起,飛身與絕塵僧會合,三人展開輕功揚長而去。

朱泛和鄭芫見對方有三個高手,便要阻攔也攔不住,便飛奔到湖邊,朱泛對眾軍士道:“湖水甚淺,諸位弟兄快下湖去搶救軍火!”他身先士卒躍身入湖,湖水只及胸深,於是閉氣蹲下,在湖底摸到兩大包貨,快步提回岸上。一時之間,眾軍士有樣學樣,紛紛跳入湖中,每人摸到兩包貨物便提到岸上。天亮時,岸邊已堆了一、兩百包濕淋淋的布包。

朱泛叫道:“大家盡快拆開布包,讓水流出來。”他將一個布包的縫線扯斷,裏面露出兩個鐵皮包著的圓球,球頂上一條引線已經濕透。朱泛十指用力一掰,一個鐵球便分開成兩個半球,球中塞滿了火藥,倒是沒有全濕。朱泛心想:“說不定還管用呢……”突然咦了一聲,伸手抓起那火藥來聞一聞,又仔細瞧了一下,大叫道:“咱們上當了,那有什麽火藥?全是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