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連環命案(第5/9頁)

“嗯。你的意思是,好人們要遭到種族滅絕?而你要勸說壞蛋們別幹壞事?是這樣嗎?”

“沒這麽簡單。”瑞秋飛快地喝下一口冰涼的瑪格麗塔酒,“如果事情是這樣,我想我還能應付。畢竟這只算是一次談判任務,而現在事情要糟糕得多,真正的臭狗屎爛攤子。但喬治希望暫時保密,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是這樣啊。”馬丁最令人感到寬慰的優點便是,他知道什麽時候不該催促她。他伸出一只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讓瑞秋枕在自己的肩頭。過了片刻,她靠過來,倚在他身旁。“謝了。”

“甭客氣。”他等她挪動身體換成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這才問道,“那麽,我們該怎麽辦?什麽時候到目的地?你剛才說過,是德累斯頓?”

“唉,”她小心地斟酌著詞句,“在娛樂文化處的編制名單上,我是一名文化參事,所以我要去幹些文化參事該幹的事情,得去參加一個紀念典禮,開會,大概還得組織一些普通的外交聚會。幸運的是,在社交和產業方面,德累斯頓還算比較發達,跟新布拉格可不一樣。”說到這兒,她板起了面孔。“或許你將有一個無比絕妙、不可錯過、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充當我的外交伴侶,陪我幾個星期。那可真是個一生一次的機會,然後你就會尖叫著逃回造船廠了,我敢打包票。”

“我出十個埃居,賭你猜錯。”他把她擁在懷裏。

“那我就出五十,賭你輸。笨蛋。”她吻著他,然後抽回身,離他有一尺來遠,微笑起來。但接著,她的笑容不見了。“我還有另一樁事情要做。”她輕聲說,“也許順便得到別處一趟,但現在還不能說。”

“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不能說。”她喝光杯中的酒,放下了杯子,“只能回頭再告訴你了。抱歉。”

“我不急。”他狡黠地說道,“我只想知道,當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都會幹些什麽。”接著,他用更鄭重的口吻說:“答應我,如果你要幹的那件事跟,嗯,跟上個星期的那次任務差不多,那麽你就得盡量讓我提前知道。好嗎?”

“我——”她點點頭,“我盡力而為。”她柔聲說道:“哪怕有一點可能,我都會的。”這話一點不假,她也為此痛恨自己——他的意思很清楚,而一想到他可能認為她在對他撒謊,瑞秋就覺得心痛——但對於一些事情,她無權透露,就像馬丁一樣,當她的同事在場時,他也會避免提到一些話題——那是些嚴重而可怕的事情。而且如果她不遵守周制定的秘密議程,就是在拿別人的性命當賭注。而且現在回想起來,剛才喬治提出行動計劃時,她確實看不出還有其他任何明智的備選方案。

閃回,一個小時前

“這是可敬的莫裏斯·潘德頓閣下,莫斯科共和國駐艾瑟·芭雅女皇治下土爾庫大使。”

喬治·周站起身,擺弄了一下控制環。他身後的墻壁一閃,顯示出一間辦公室——裝飾華麗繁復,布置著木制鑲板、煤氣燈、天鵝絨帷幕,鋪著豪華地毯,最顯眼的地方被一張笨重的辦公桌所占據,桌上是一台古香古色的老式工作站。桌面上還有一樣東西,一時間,瑞秋沒有弄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麽,隨後她才意識到,那是一個人,癱軟的身體趴在綠色的皮革吸墨台上。畫面左上角,一只時鐘圖標在讀秒計時。那人的背上——

“謀殺?”簡繃緊嘴巴問道。自從新布拉格事件之後,瑞秋一直沒怎麽見過她,當時是簡毫無怨言地肩負起了瑞秋在外交部的內部研究工作。瑞秋懶洋洋地想,如果簡連這樣的場面都無法自己琢磨出個究竟,她怎麽能應付實地外勤任務?

“調查官的報告寫得很清楚,受害人的胳膊還不夠長,沒辦法紮透自己的脊背——至少用劍不行。”特蘭赫幹巴巴地說道,“尤其是,他沒有足夠的力量把自己釘在桌面上。其直接死因是脊部主動脈被切斷,而且心包膜受損——他在幾秒鐘之內就流幹血液喪了命,但最糟糕的場面還在桌後。”

喬治調整了一下控制環,攝像機的視角開始掃過房間四處,令人眼花繚亂。大使辦公桌後的情景一團糟。血液從他背上的創口中淌出,流過座椅,在桌下積聚成了一片黏稠的血泊。厚厚的地毯上凝結著帶血的腳印,這串令人惡心的足跡一直延伸到房門處。

瑞秋問道:“有完整的犯罪現場報告嗎?抓住兇手了嗎?”

“沒有,沒有。”周的語氣透出一種陰郁的滿意之感,“黎明元老院負責對使館外進行調查,可盡管土爾庫當局對於我們一直很禮貌,而且提供過幫助,但這次他們拒絕向我們提供謀殺案的完整細節,只有現在這段視頻資料。如果大家願意,可以注意一下,在大使的臉上,某個或某些不知名的組織為他粘上了戲劇化的紅鼻頭和濃密的小胡子——據元老院講,這是在他死後幹的。我再重申一次,目前仍沒有抓到兇手。元老院為了顧全自己的臉面,逮捕了兩個小賊,通過刑訊通供讓他們認了罪,然後當著公眾媒體的面將其斬首。但我們的秘密情報來源明確報告,真正的調查仍在繼續進行,而這就引出了我將要提到的二號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