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4頁)

對於卡勒姆來說,這麽做是可能的。他能通過他的所有感官經歷這些記憶。當他殺死拉米瑞茲時,這對他來說就是真實的,仿佛他雖然就站在這裏的地面上、卻將他的一把刀刃直插進了一個活人的身體。

索菲亞·瑞金有一個對所有人,哪怕是她的父親都保守著的秘密,那就是她的大多數巨大科學突破不僅僅是源於專注,源於極具紀律性的頭腦和對學習的渴求,它們也同樣源於她的想象力——她是一個孤獨的小女孩。對偉大的艾倫·瑞金——聖殿騎士團大團長——來說,她太過重要,不被允許與其他普通孩子一起玩耍,卻又還沒有重要到能讓他察覺,這種玩耍恰恰是她最最渴望的。

因此,索菲亞·瑞金創造了她自己的故事……給她自己找來了玩伴,那些“幻想的朋友們”。因為她喜歡歷史,因而他們就是來自種種不同歷史年代的男孩女孩;而因為她喜歡科學,他們便都是乘坐時空機器來看她的。

她並沒有發明出一種方式能夠真正地回到過去,但阿尼姆斯提供了科學所能給出的最近似的可能性。這名定格地站在房間中央、身材巨大的聖殿騎士,就是她五六歲時所想出的電子所成就的最高結晶。這個僅存於一個早已死去的記憶中的人,她賦予其形體與聲音。

她再度打量卡勒姆·林奇定格著的全息圖。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也許遠超過他所能夠想象到的。

而在某種意義上,索菲亞嫉妒他。

艾倫·瑞金,阿布斯泰戈工業公司CEO,大團長,同時聖殿騎士團內殿團成員;他是一名四海為家的世界公民。但他也是個英國人,而倫敦分部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他昨晚剛剛去過那裏。因為在那裏處理一些讓人不快的事物,他到達馬德裏的時間比希望的要晚。實際上,他一小時前剛剛接到消息,說他被要求於今晚再度返回那裏。艾倫·瑞金顯然永不停歇。

他很高興地看到索菲亞的研究似乎進展得非常順利。最近,他非常清楚地得到暗示,並非每個高階騎士都與他以及那些長老意見一致——而這種勢頭必須被掐滅在萌芽之中,越早越好。

瑞金不得不承認,他對阿布斯泰戈基金會馬德裏分部的好感幾乎與倫敦分部相差不遠。

這裏大部分都是索菲亞的世界,而他聽任她在這裏隨心所欲。但這間辦公室是他的,它反映出他對美和價值的觀點——相稱於他生命中林林總總的站點。

墻壁上掛滿了優秀的畫作,描繪著騎士團歷史上的各個偉大時刻。一張世界地圖裝點著他背後的墻壁。小小的綠點代表了阿布斯泰戈的分部,而小白點則標注出騎士團尤為注意的地點。在某些城市,諸如倫敦,這些綠點和白點相重疊。地圖上方是一排鐘表,展示著每一個主要城市的時間。

一面繪有紅色聖殿十字的白色旗幟,曾在十字軍東征時由偉大的聖殿騎士團大團長羅伯特·德·薩布萊親自揮舞過。這件極特別而珍稀的物品被放置在的盒中矗立在那裏,沐浴於其獨有的光輝之中。

易碎的皮面書本靜躺在玻璃档案櫃中,安全地展示著。古董武器靜躺在另一個櫃中,其中一些——諸如帶有聖殿十字的盾牌和一排劍——來自於瑞金自己的歷史。

至於其他的,還有釘頭錘,十字弓,早期轉輪發火手槍,火繩槍以及精密鑄造、外表雕琢得像是精細裝飾的香油瓶的煙幕彈,都是刺客組織所使用的。

一把弓身上有著華美的雕刻,繪制著寫意的兜帽“英雄”形象,正用他們著名的袖劍輕易解決他們那些穿著十字戰袍的敵人。這是瑞金最喜歡的弓箭之一。這具如此明確地反聖殿的武器如今卻落入一名內殿團成員的手中,這個事實讓他感到陶醉。

現在,這些武器是他的了。很快,刺客組織本身,或者說他們還殘存的部分,也將成為他的。

而這將能夠使那一小撮誤入歧途的騎士們重回正軌。他懷疑,這是否就是他被召回的原因,是的,他沒有被告知太多。

今晚,大量的思緒在他腦中翻轉,他安撫自己,並只專注於進行兩件事:讓他長長的手指在三角鋼琴的象牙琴鍵上,精心地奏出肖邦舒緩的曲調,以及觀看他最近一次於G7(1)會議上的發言。

“回首過去,”他的影像正在巨大等離子屏幕上誠懇地說道,“很明顯,世界的歷史就是一場暴力的歷史。去年,反社會行為所造成的經濟影響達到九萬億美元。我們相信今日的人們擁有了極大程度的進攻性,卻找不到合適的抒發途徑。”

在他自己的聲音以及輕柔的音樂聲下,瑞金聽到一種輕微的悉索聲,但他繼續看著錄像。

“現在,”他的影像繼續說道,“想像一下,如果所有這些錢都能花費在別處——花在教育、醫療、新型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