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頁)

她拈了些許在手背擦拭,那膏脂觸手即滑,輕薄異常,不似旁的那般油膩厚重,卻又甚是柔潤,擦過了膏脂的肌膚更泛著些細膩的光澤。那薔薇花香散去,便是隱隱的檀香木質氣息,清心凝神,且沉穩端莊,更襯自己這正宮的身份。

皇後十分歡喜,忙向太後道:“母後且看,王妃所做的面膏,果然十分精妙。”

太後到底是女人,見了這樣的好物,哪有不喜歡的,心裏之前那點悶火,頓時都散了,也含笑頷首。

皇後將瓷盒交予宮女收管,笑盈盈問道:“王妃,這面膏可有名號?效用如何?”

陳婉兮亭亭玉立,氣度端華,沉穩答道:“回娘娘,這面膏名號鵝脂香,因其中有鵝脂一物,故有此號。除尋常香膏所用之物外,臣婦更於其中放了薔薇花油、檀香油、沒藥油、**油、珍珠末、人參露等總計二十余種名貴藥料,有潤白回春之效。臣婦不負二位娘娘所托,今日將這鵝脂香敬獻於二位。”

皇後與太後相視一眼,太後出言笑道:“聽著倒是熱鬧,只不知這麽多藥料在一處,是當真管用呢,還是一鍋大雜燴。”言罷,便吩咐道:“宣太醫!”

懿旨,立時便傳了下去

等候的功夫,場上席間竊竊私語,眾人望著那陳婉兮議論紛紛,有贊她才華出眾,氣度不凡的,有羨她能搭上太後皇後這兩株大樹的,亦有眼紅嫉妒,背後說酸話的。

陳婉兮昂首挺胸,將腰挺的筆直,面含微笑,仿若一無所覺。

於成鈞起初有些擔憂,但看妻子進退談吐,忽然笑了,她終究不是那種會躲在後面,倚靠男人保護的女人。他該放心,他的妻子是能獨當一面的。

片刻功夫,太醫院院判張棟梁趕到,見過了太後與皇後,便立在一旁聽候吩咐。

太後道:“張院判,此為肅親王妃新制之面膏。方子哀家聽著倒是熱鬧,你給瞧瞧,是否中用。”

張棟梁拈了些許,細細嗅聞,又嘗了一些,再詳細問了陳婉兮所用之物,便回道:“回太後娘娘,這配制面膏與配藥同理,講究一個君、臣、佐、使,好令藥效發散。臣聽聞王妃所用藥料,皆是好物,且配伍極切合此理。此面膏長用,能使皮膚香細潤白,且有回春之能。”

張棟梁當了兩朝太醫,如今又做到院判,醫術藥理甚是高明。他的話,自是可信。

如此,不獨太後與皇後甚是歡喜,連在場的一眾命婦,亦心動不已,各自盤算著日後必要想法子同肅親王府搭上些人情關系,能不能額外弄到些什麽好物。

張棟梁倒是有些奇異,又問道:“只是一件,臣不知,如沒藥**等物,中原不大使用,且極難萃取提煉,不知王妃如何使之入伍的?”

陳婉兮微笑道:“這是妾身於西域得來的妙法。”余下的話,她便不肯說了,那是她開脂粉鋪子的獨門秘籍。

張院判是精明人,自也不再多問,捋須笑道:“如此,果然也只有王妃能配出這樣的面膏了。”

如此,更令那鵝脂香格外不同起來。

正當此刻,皇帝龍駕亦也到了。

明樂帝是同喜美人一起過來的,令順妃梅嬪等人暗中生妒。

明樂帝受了禮,在位上坐了,莞爾道:“說什麽呢,如此熱鬧。”

太後微笑道:“皇帝,肅親王妃借著今日華宴,獻來一件好物。”言罷,將適才之事講了一番。

明樂帝聽著,向陳婉兮看了一眼,笑道:“這倒是一件風流故事,甚合今日佳節。”一語畢,便命人鋪排筆墨紙硯。

宮人送上文房四寶,明樂帝手執狼毫,在玉版宣上一陣揮灑,登時寫就一行大字曰:禦用貢上鵝脂香。

他將筆一擲,道:“肅親王妃美意,往後這鵝脂香便列為禦用上貢之物,每月按價由宮中采購。”

禦用貢品常有,但皇帝親自題名這等殊榮,可是罕見。

陳婉兮嘴角一彎,露出一抹風華無限的微笑,叩謝了君王恩典,方才退了下去。

皇後坐在席位上,拈起一枚果子,親手剝了皮遞給皇帝,擡眸瞧了一眼太後,只見她笑意盈盈,似是十分喜悅,不由暗自嘆道:這位肅親王妃,果然厲害。之前她告發淳懿,弄得太後心生慍怒,然而又憑這鵝脂香打消了太後的火氣,還為自己賺足了顏面。淳懿郡主,實在不是她的對手。

想著,她卻忽而一笑:如此也好,好叫那位太後娘娘定定心思,免得她總想兩頭下注。

至於小程氏,早已呆傻了。

她怎樣也不會料到,竟有這等變故。

那鵝脂香成了貢品,民間可再不能隨意售賣了。甚至於,連陳婉兮自己都做不得主。宮裏主子娘娘們用的東西,其余人不經恩旨隨意用了,便是逾制犯上。

她想借此事壓陳婉兮一頭,想給她編排不孝罪名,全都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