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4頁)

總之,有她程挽蘭在,陳婉兮這一輩子都別想如意!

可是,今日她盛裝華服立在自己面前,身側有愛護她的丈夫為她出面,呵斥著自己不知尊卑。

身份,又是身份!

她程挽蘭這一世,就是擺脫不了身份的桎梏!哪怕她成為了侯夫人,陳婉兮卻是爬的更高,越發的居高臨下。

透過陳婉兮,她似乎看見長姐站在女兒身後,輕搖著那把從來不離手的玉竹團扇,微笑睥睨。

小程氏只覺得自己似乎要瘋了。

她身子輕晃搖顫,似乎站立不穩。

陳婧然咬了咬唇,上前一步,輕聲道:“姐夫,姐姐,母親身懷有孕,難免有些心浮氣躁,望二位見諒。”

陳婉兮瞧著眼前這對母女,忽而一笑,說道:“見諒不見諒的,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麽場合。皇家園林,太後賜宴,你們這等吵鬧,若是傳揚到太後、皇上甚而是哪位貴人耳朵裏,可不是能輕易了結的。”言罷,將袖一拂,口吻冷淡:“我暫且不與你計較,退下罷。”

陳婧然到底是怯懦的,當長姐氣勢壓迫而來,她便頓時虛軟了下去,唯唯諾諾的稱是,便想扶了母親離去。

小程氏卻忽然掙脫了她的桎梏,向陳婉兮猙獰一笑:“既然你曉得母親身懷有孕,母親倒想問你討一樣東西,不知你有沒有這個孝心?”說著,也不待她答話,自顧自說道:“自從懷了身孕,我常覺臉上幹燥,甚而有脫屑瘙癢之狀,平日用的那些香膏面脂,這會兒聞著又覺得惡心反胃。聽聞你那兒有上好的膏脂,名叫鵝……鵝脂香?明兒,使人送一盒到侯府中來。”

陳婉兮看著眼前這婦人,當真有幾分詫異了。

小程氏便是糊塗瘋蠢,也不該到了這般田地,竟是枉顧場合身份的來同自己作對。

她心中微一轉念,便明白過來,這婦人是蓄意撒瘋呢,豁著當眾出醜也要拉自己下水。

至於不敬之罪,橫豎她有孕在身,不怕什麽責罰。

小程氏是潑皮不要臉了,她倒想看看陳婉兮如何脫困——哪怕今日自己就算落個遭人恥笑的下場,陳婉兮也得落個不孝忤逆的罪名!

當初她私通陳炎亭,懷胎嫁入侯府時,名聲早已敗壞殆盡,根本就不在乎這所謂的臉面!

陳婉兮看著小程氏那狡詭的眼眸,忽而一笑。

她擡手,攔住一旁幾乎壓不住火氣的於成鈞,一言不發。

小程氏不明所以,只當陳婉兮是被自己擠兌的說不出話來,揚聲道:“如此,也就莫等明日了。待會兒散了宴席,你便使人送府裏來吧,莫要令母親等的心急了!”

正當小程氏自鳴得意之時,傳話內監忽而高聲道:“太後駕到——!皇後駕到——!”

在場眾人頓時一凜,齊齊下拜。

果然見兩頂明黃傘蓋,一前一後而來。

皇後攙扶著太後,攜著一眾嬪妃,徐徐走來,受了眾人的大禮。

正當入座,陳婉兮忽然出列,向上行了大禮,揚聲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臣婦有一事要奏。”

太後正要入座,-->>聞聽此言,擡眼望去,眼見是肅親王妃,面色便不大愉悅——淳懿郡主的事,陳婉兮幾乎令她顏面盡失,偏偏又是淳懿無理,她憋了一肚子的氣悶撒不出來。這會兒見又是她出列奏事,便不大願意理會。

倒是一旁的皇後,溫婉一笑,語聲輕柔:“王妃有何事?且起來說話。”

陳婉兮起身,向著頂上那兩位普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卑不亢道:“皇後娘娘,之前臣婦入宮所言之物,近日已然造得。借著今日佳節華宴,臣婦特敬獻於二位娘娘。”

這話一出,不止皇後滿面歡悅,連太後亦頗為動容。

這世上的女人,除卻極另類的,有哪個不愛惜自己的顏面?坐到太後與皇後那個位置,更是恨不得耗盡天下奇珍,以來滋養自己的面容。何況,這兩位娘娘都已不再年輕了。

陳婉兮於研制脂粉一道頗有心得,她那天香閣裏出來的物件兒無不好用。之前,陳婉兮進宮拜見順妃時,曾同這兩位娘娘坐在一起閑話,談天時皇後便提起,冬春之交,氣候幹燥,皮膚甚是不適。且一冬過去,自己臉上紋路又多了幾分,問她是否有些法子。

陳婉兮便答應下來,回去研制。這件事,她倒也一直記在心上,今日本也打算帶了樣品送入宮中給兩位娘娘試用。不曾想,小程氏卻忽然跳出來鬧事。

如此也好,借著兩宮娘娘的手,倒更痛快些。

果不其然,皇後忙道:“原來王妃竟真的做出來了,快呈上來!”

陳婉兮自袖中取出一只瓷盒,交予前來的太監,由他呈遞上去。

皇後自內監手中接了瓷盒,見是一方甜白瓷的圓盒子,盒蓋繪著仕女戲蝶圖,倒不覺怎樣。只開了盒蓋,頓時一股薔薇花香撲面而來,定睛望去,但見那盒中一汪凝潤的膏脂,雪白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