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第3/6頁)

這個嬌俏動人的貴族小姐是她的秘密玫瑰。

“報紙上披露了一切,當然有許多是胡編亂造的,但他們拿到了你寫給羅斯貝爾小姐的信,並且將原話刊登了上去……”

艾略特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指甲抓撓光滑的玻璃表面,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想捂住耳朵尖叫。瑪德當然知道自己都在信件上寫了什麽,她只能在文字中愛弗羅斯貝爾,用露股下留的話語和直接放档的描寫來填補那個被洛裏斯太太挖出的洞,更不要說那些包含著深厚愛意,情深意切的蜜語——在這些信件面前,就是一支蠟燭的光芒也嫌過亮,而如今倫敦刺目的陽光就照在那些文字上。

刹那間,她希望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能將整個城市淹沒。

“我讓她把那些信燒了……從一開始,我就明確地說了那些信件必須被燒掉……”

“顯然羅斯貝爾小姐沒有照做。”艾略特幹巴巴地回答。

“她是怎麽拿到這些信件——她是什麽時候拿到這些信件的——”瑪德語無倫次地說道,細細的腕骨如同她此刻僅剩的一絲理智,支撐著沉重的身體與思緒。路易莎威脅過她,如果不遵守交易,就要將她與羅斯貝爾的關系曝光。瑪德不僅沒有遵守,還更進一步,將她送入了監獄。

那時路易莎的笑容甜美而惡毒,嘶嘶的聲音像毒蛇的耳語,“……盡管沒有證據,她的父母卻不會冒任何風險,他們會將她遠遠地嫁走……”。是這句話讓她放松了警惕嗎?是這句話讓她確信路易莎手上什麽都沒有嗎?不,明明羅斯貝爾也向我發誓,她的確毀掉了所有的信件……

瑪德從來沒放松過警惕,這個世界容不下她這樣的怪物,因此她永遠都記得在信件的結尾叮囑一句燒掉紙張,她沒有給羅斯貝爾送過任何在自己名下的禮物,也從來沒有不經偽裝就貿然與對方相見。路易莎也許能猜出羅斯貝爾是她的戀人,卻不可能抓到任何切實的證據,更何況,馬爾堡公爵一直派人嚴密監視著監獄裏的路易莎,確保她不可能再弄出什麽花招。

她以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是萬無一失。

這通新聞會造成的後果惡劣得讓瑪德的汗毛都在顫抖。她坐回了椅子上,手腕酸麻。

“比我們想象的更早,幾個月前她的動向就在我的監視之下了。恐怕她猜出你的另一個情人就是羅斯貝爾小姐的時候,就已經拿到了那些信件了——只要羅斯貝爾小姐留著這些信,要拿到它們就不是難事,收買女傭,甚至模仿你的筆跡給她寫一封信要來——那時路易莎還與瑪麗·庫爾松保持著合作關系,要仿造你的筆跡易如反掌。”

也許就是這樣,她回憶起當時這個嬌艷女孩臉上的不解神色,當她詢問對方是否都燒掉了信件後,羅斯貝爾反問了一句,“難道它們不都被毀掉了嗎?”。這個天真的孩子,該死而愚蠢的我,為什麽當時沒能多問兩句?

“我——我得打幾個電話——”

瑪麗輕聲說著,手指向衣兜裏伸去,下意識地尋找著香煙。我必須冷靜下來,她對自己說,公爵夫人也許還沒聽說這個消息,我可以與她商量一下,至少也要將這件事對她的影響降到最低,而且還有蘭斯頓勛爵與羅斯貝爾——一想到那女孩起來會受到多大的驚嚇,瑪德的心便抽痛了起來。也許馬爾堡公爵能做點什麽,也許他能去與蘭斯頓勛爵談談……

“你必須要離開,瑪德。”

艾略特的聲音仍然空洞,木然,而冷漠,瑪德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發生什麽事了?”她問道,手指轉而在抽屜中尋找著香煙,雪茄,威士忌,一副拳擊手套,任何能讓她平靜下來的東西,“那通電話——”

“——是我父母打來的。我的父親建議你立刻離開英國,今天之內。等到了明天,你很有可能就無法離開了。蘭斯頓勛爵會起訴你,就像昆斯伯裏勛爵起訴奧斯卡·王爾德那樣——”

“可是英國根本沒有任何一條針對女同性戀違法的法律——”瑪德駭然地說道,她的手指在一把像是手|槍的冰冷物件上停住了,也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徹底地了結那頭惡龍,不然,自己的拳頭也可以。

“在你的案件過後就會有了。”艾略特低聲說道,他的痛苦似乎達到了某種極致,剝奪了所有其他的情緒,“你認為蘭斯頓勛爵會任由他女兒身上最大的汙點一直在英國的媒體界活躍著,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你就是羅斯貝爾小姐的戀人,提醒著人們你給她寫了多麽——說得好聽一點,纏綿悱惻——的信件嗎?倘若沒有證據,只是捕風捉影的謠言,那麽只要羅斯貝爾小姐迅速嫁人,這事也算過去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