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Alvin(第2/4頁)

不僅如此,從第一次布爾戰爭中布爾人的遊擊戰就使英國人吃了大虧來看,英國只有投入十倍以上於布爾人的戰力,才有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取得優勢,但這對英**隊的士氣必然是沉重的打擊——竟然要投入如此之多的兵力,才能壓制住區區一個殖民地屬國,在戰後,要花費至少十年的時間,才能使英國從這場戰爭中恢復過來,再次進入那自傲自大,認為天底下就沒有英**隊無法擊敗的國家的氛圍之中去,而這正是帝**隊壯大的大好時機。

但這個完美的計劃卻被提前爆發的戰爭給破壞了,沒有了德國的援助,布爾人也許能維持一時的凱歌勢頭,但是時間一久,戰線一拉長,布爾人就擅長散兵只勇的短板就會暴露出來,讓他們在戰爭中陷入不利的境地,最終在拖垮英國以前便將自己拖垮。因此,埃爾文感到自己更不能就這麽輕易離開南非,為了皇帝陛下的利益,為了黑色雄鷹未來有一天能在世界之巔展翅,他一定要與穆勒少校親自溝通,讓對方明白自己願意為了帝國付出一切的決心——

等了幾分鐘,確認沒有人往自己這邊看了以後,埃爾文迅速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灰撲撲,臟兮兮的,已經穿了一個多月的古板呢子大衣,換上了一件從提包中抽出的黑色長風衣。他猶豫了幾秒,才將口袋裏的那支又潮又皺的香煙拿出來塞進了這件風衣的口袋之中,接著又戴上了一頂灰色的ft cap。這麽一來,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在南非生活多年的,出身良好的英國人,穿著優雅中帶著一點生活在殖民地的隨意。

埃爾文拿起提包,悄無聲息地沿著草叢,貓著腰離開了,當他沿著碼頭後的一條鋪著碎石的小路向城中走去,直到能夠回頭眺望到那冷清隱蔽的小碼頭時,那艘搭載著貴族與貴婦的運輸船才剛剛靠岸,遠遠看去,他似乎看見了公爵夫人正在兩個男人的攙扶下款款走下船只,裝飾的白色蕾絲被海風吹得翻翻飛飛,加上她那一頭深褐色的長發,讓她看起來像一只剛降落在南非岸邊的沼澤山雀。學院周圍的樹上偶爾會飛來這美麗的鳥類,他看過一眼後就再也忘不了那嬌小可愛的身影。

不知道她是否會發覺我不見了。

這個念頭突然跳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你在想什麽呢?他嘴角不由得微微翹了翹,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只不過是跟那個寂寞的女人一起看了看日出,就以為自己真的能在對方心中有多重要的位置嗎?別忘了,馬克西米利安,你是帝國的武器,不是流連花叢的唐·璜,你的生命中根本不需要女人,更不要說是一個已婚的英國貴族夫人。

他繼續向前走去,在一條人煙罕至的小巷裏擦去了臉上的部分妝容,將內裏穿著的襯衣與褲子也更換了一番,摘掉了帽子,並且在經過服裝店時順手偷竊了一根手杖,這麽一看,他的形象又與之前不同,成了一個容貌平淡,彬彬有禮的英國年輕人,提包被他丟棄在了一家餐館後門,裏面藏著的一把史密斯&威森3型轉輪□□則被他放入了黑色風衣的內側口袋中。

經過兩次變裝以後,埃爾文確信已經沒有任何人跟在他身後了,才走上了通往聯絡部的路。他從未來過開普敦,但是在軍艦上的那一個半月他一直在潛心研究南非的地形圖,還有幾大主要城市的地圖,幾乎將所有的街道都記入了自己的腦海中。眼下,這座城市就像是他從未來過的家鄉一般熟悉,步子輕快而不遲疑,任誰也不會懷疑他是第一次行走在這翠綠溫暖的城市之中。

但他也注意到了不少異常。

此時還是一大早,卻似乎整個城市的人群都湧出了家門似的,到處都是聚成一小團一小團的人群,臉色都陰沉,也有些在街道上來回奔走,在往商店的櫥窗上張貼畫報,或向人群散發傳單,好幾個人似乎還站在街道匯聚的廣場口義憤填膺地發表著什麽演講,害得埃爾文轉了半天才找到那條藏在廢棄木屋後的安靜小巷,才得以更換衣服。

不過,在那之前,他也裝模作樣地扮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因此被分到了一張傳單,還有幸站在前幾排聆聽了一場簡短而富有煽動性的演講,這才明白這些南非人是在抗議外交團的前來——那些張貼海報,散發傳單,發布演講的,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從納塔爾省躲避戰亂而前來投奔親友的難民。他們將自己被迫放棄土地,財產,家園的原因歸咎到遲遲不來的外交團身上,認為他們故意拖延時間,耽擱了與德蘭士瓦共和國談判的最佳時期。這下正煽動著其他本地的開普敦人跟著他們一同前往碼頭,等外交團的船一到,就開始向他們抗議示威,要求政府對他們這些難民們做出合理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