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明的。”

馬魁冷靜地分析說:“孩子上廁所時,孩子媽被擋住視線,然後孩子就丟了,這一串事兒都太巧了。要都是人販子一手幹出來的,那他們的作案手段是相當

胡隊長沉默了一會兒,說:“案子確實很蹊蹺,這樣,孩子這邊,我們要盡量尋找線索,爭取盡快把孩子找回來。另外,人販子非常狡猾,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

胡隊長一聽,是這道理,望向最開始搜尋的乘警,問道:“查清楚廁所裏那個男人的相貌特征了嗎?”馬魁緊接著又提示了一句:“還有擋住孩子他媽視線的人。”乘警一聽緊張了,忙說:“當時急著找孩子,沒來得及問這麽細。後來找不到孩子,孩子母親急暈了,直接送醫院去了。”

散會後,大家走出會議室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夜風涼。黃葉舞秋風,街道上鋪了一層又一層。

分析了半天案情,汪新惹火了馬魁,胡隊長勸他消消氣。馬魁冷靜下來,說孩子要是沒進廁所,就是有人把他拐走了;要是孩子進了廁所,廁所裏那個男人就有很大的嫌疑。汪新問:“你是說,當時那孩子可能還在廁所裏?”馬魁說:“我當刑警的時候,趕上個案子,一個老頭偷了一只兔子。他躲在廁所裏,把兔子打暈藏門後了。”

這日,馬魁正在家門外做煤球,看到汪新提著工作包走來,忙問他來幹啥。汪新說,他幫馬燕找了幾本復習資料。馬魁讓汪新將復習資料交給他,汪新不肯,說他在資料上劃了重點,要親自跟馬燕講解。

胡隊長不語,他望了望馬魁,馬魁問,孩子是怎麽丟的。乘警一五一十說了詳細經過。馬魁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孩子媽被人擋住視線,孩子這時可能已進了廁所。汪新搖搖頭說,孩子媽說的話也不一定準確,或許孩子可能沒進廁所,被人販子拐跑了。

馬魁回頭看了一眼屋裏,壓低嗓門說:“小子,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小子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什麽屎,你來找馬燕,不就是為了氣我嗎?你有事兒,沖我來,要打要拼我伺候著,別禍禍我閨女。”“我怎麽就禍禍您閨女了?”汪新說著,就從包裏掏出幾本復習資料,“你瞅瞅,我說瞎話了?這是不是復習資料?這是我跟一乘客借的,你見天把馬燕高考掛嘴邊,得動點真格的,當爹的還不如我這當同學的。”

最先見到孩子媽媽的乘警說:“我們接到孩子母親報案後,立刻兵分兩路,迅速尋找,在火車到站前,沒找到失蹤孩子。後來車到站了,我們下車找,還通知了到達站,可還是沒找到。”“你們是不是沒搜徹底?”“我們帶著孩子母親一塊搜的,能搜的地方都搜了。”“那這事就怪了,一個大活人,說丟就丟了?”“領導,時間非常緊迫,我們確實盡力了。”

瞧著汪新理直氣壯的,馬魁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汪新隨即進了屋,敲開了馬燕的房門。汪新把復習資料給了馬燕,她一翻頓時一臉沮喪。看馬燕臉色不好看,汪新說:“拉著個臉幹啥?好不容易給你淘換的。好好看,回頭考個大學,離老馬頭遠遠的。”“那是我爸,幹嗎離他遠遠的。”“天天守著這麽張驢臉,你不難受?”“能不難受嗎?我都難受死了。”

乘警懷著沉重的心情,一下車就進了乘警隊的會議室,胡隊長早已等在了那裏。每一個人的心情都不好過,胡隊長面色陰沉地說:“先說說情況吧!”

兩個人說著悄悄話,擠對著馬魁,說到合心處,兩個人笑得直不起腰來。回歸正經,汪新問馬燕,想考哪兒的大學,想考啥專業。馬燕問都有啥專業。汪新搖搖頭,他又沒上過大學,哪兒知道。

火車嘶吼著,車窗外陰天了。

馬燕鼓動汪新跟她一起考大學,雙雙遠離老馬頭。汪新說,他三天兩頭地跟車,一趟就是兩三天,哪有工夫復習。馬燕笑道:“我發現,這人呀!勸別人積極努力的時候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的時候吧,那更是一套接著一套。”“咱倆情況不一樣,努力方向不一樣,這出人頭地的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馬燕同志,努力吧!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早晚是你們的,你們就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行了,行了,打住吧!”不等汪新說完,馬燕就打斷了他的說教。不一會兒,兩個人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這時,女乘客已經在兩位乘警的陪同下,匆匆而來,他們從劉桂英身邊經過。劉桂英露出了半張側臉,偷眼望著,她腳邊的袋子微微動了動。

已經做完煤球回屋的馬魁,坐在桌旁,閉著眼睛,聽著女兒房間不時傳來的笑聲,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臉上的肌肉仿佛是跳了起來。王素芳進屋看到這一幕,問道:“你跟一尊佛一樣,等著供品呢?”馬魁氣哼哼地說:“再過十分鐘,趕他走。”“人嘮得挺好的,燕子都多久沒這麽高興了,一會兒我還留小汪吃飯呢!”“咱家沒有汪家人的碗筷!”“你在裏頭這些年,汪段長可給咱們家幫了不少忙,一到冬天幫著盤爐子、換煙囪,到了夏天張羅著糊天棚……”馬魁打斷說:“他那是心裏頭有鬼!”“你小點聲,別讓孩子聽見。老馬,我可把話說前面,不能總鬧動靜。”王素芳說到這兒,咳嗽起來,馬魁連忙好言勸著。房間裏又傳來女兒銀鈴般的笑聲,馬魁再次閉上了眼睛,暗氣暗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