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5頁)

別看秦伯翰高度近視,可進了白雲塔內卻如履平地。他摸黑開啟了塔下地宮的蓋板,熟練地扶壁沿階而下,不多時已經走到了一處密閉的石門前,隨著手指的按動,兩扇石門竟然忽忽緩緩地打開了,現出了深不可測的墓穴。秦伯翰一頭鉆了進去,彎腰弓背,在黑暗中摸摸索索,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又像鬼魂似的順原路潛回了住室。此時,院內已經有了動靜。

到了淩晨一兩點鐘,捉蜘蛛的偵察員陸續從外邊趕回來,專案辦公室裏頓時熱鬧起來,大家各領了一個編織細密的小竹簍,把逮來的小東西分別放入簍內,蓋上蓋子。黑臉膛的梁子從小愛在河邊捉蜻蜓,樹上粘知了,因此這次捕獲最豐。他特意發動了一班子小孩兒,到古城墻邊的沙丘地上找蜘蛛,這些夜行的昆蟲看到手電光,急速在沙地上跑動,腿慢的很快被裝進了小瓶裏給帶了回來。

就在這時,桌上電話鈴響,梁子抓起話筒,是英傑的聲音,他馬上說:“隊長,你的寶貝都抓來了,小東西都放在簍子裏了,弟兄們請示該咋辦?”

“燈光熄滅,等著它結網,可不能讓它跑了,一個鐘頭給我看上一次。”曾英傑在那邊回答。

“隊長,這上下眼皮老打架,盯不住哇。擺弄這些活玩意兒究竟管屁用啊?”梁子話音中帶著厭煩,向大家夥兒作鬼臉吐舌頭。

“你小子去幹吧,甭問,給我盯死,一人看一只簍子,一個不能少,我回去要驗收。”

“你還是讓何雨早點回來吧,她這一份兒我可不給她看著,幹脆放她抽屜裏算了。”梁子知道何雨怕蟲子,故意大聲說道,那邊果然傳來了何雨的尖叫聲,電話很快掛斷了。

原來,英傑和何雨幾經周折,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黃河大學生物系的劉教授的家。劉教授已經休息,披衣而起開了門,見是何雨,急忙讓進客廳。這位教授雖年紀一把,可特別愛開玩笑,加上眼睛高度近視,錯把英傑當成了何雨幾年前分手的男朋友。一邊倒茶,一邊問啥時讓他吃喜糖喝喜酒。何雨騰地紅了臉,英傑將錯就錯,裝聾作啞,心裏卻透著幾分得意。

劉教授聽了來意,戴上瓶底兒厚的眼鏡,抱過一沓資料,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上課似的講解了有關各種蜘蛛的基本常識。比如它是夜行性捕食動物,屬節肢動物門蛛形綱,常年生活在沙石裂縫或洞穴內,為隱蔽和捕食,分泌黏滯的蛛絲織成圓形網、陷阱網或者草泥網。它們善攀爬,能貼壁快速行走,繁殖能力極強。雄性蜘蛛可在五小時左右結成蛛網,受到震動、驚嚇,它會裝死,停止吐絲,或緣物倒掛,借蛛絲遠距離飄蕩到另一處重新結網。

末了,劉教授將何雨帶來的蛛絲放在顯微鏡下,仔細分析一番說,這不像是常見的那種檐下蛛,很可能是生活在野外的一種俗名叫“錢蜘蛛”又稱為皿蛛的,這類蜘蛛螫腳相對較大,有鋒利的齒,足上有強壯的剛毛,雄性背甲上有奇特的突起,眼也可以長在上面,體色從淡黃到紫紅,並間夾雜淺色的斑塊。

“劉教授,為啥叫它‘錢蜘蛛’呢?”何雨聽了心裏發憷,轉口問道。

“這來自一個有趣的傳說,如果皿蛛落在你身上,再繞頭轉三圈,就預示著你的財運將至,也祝你們二位事業紅火,發財多多。”這一會兒他似乎已經認出曾英傑不是他曾見過的那個青年人,便不再說笑話。

英傑聽後心裏有了數,向劉教授道了謝,和何雨驅車返回隊裏。途經惠濟河夜市,何雨提出要給大家捎些燒餅夾牛肉做夜宵,順便也吃點東西。英傑當即應允,停了車,提了食品袋,便向夜市走來。

案子有了啃頭,英傑顯得格外興奮,他領著何雨一前一後進了惠濟河小吃街,挑了一個幹凈的甜食攤坐了下來。英傑知道何雨最喜歡吃甜食,尤其是梁州有名的杏仁茶,據說這是宋代宮中流傳下來的精美食品,醇香無比,雖然並不合英傑自己的胃口。

何雨餓了,吃得津津有味,英傑的小勺只在碗中遊走,眼睛卻不老實地打量著對方。他平日最喜歡在何雨毫無覺察的時候端詳這張白皙可人的面龐,盡管何雨總嫌自己鼻梁太低,有點兒像韓國人,但在英傑眼中卻正是她柔媚可愛之處。他覺得女人的鼻梁太尖太直,總顯得咄咄逼人。女人挺起的不應是鼻子而是胸脯。何雨的胸脯應當是完美無缺的,盡管她有嬌小的柳肩,可乳房卻十分豐滿,常被警服箍得緊繃繃的,今天換了夾克便裝,吃飯解開了領扣,露出了貼身圓領內衣,使英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順著玉柱般的脖頸滑到了那起伏不平的山巒。何雨覺察出了異樣,順眼一瞟,發現那雙近乎貪婪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胸前,臉騰地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