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天雷(第3/7頁)

我徒弟跟著我,就像我跟著我師父,全是傻幹,別的一概不問。所以我師父怎麽拉拔我,我也怎麽拉拔我徒弟,該給打雞血就得打。原先我還惱記靠這案子至少搏個團隊二等功,但現在能保一個是一個。夏新亮我倒是不擔心,這小子上頭喜歡得很,露臉機會也多。李呈剛不一樣,他平時工作幹得挺好,但一張嘴就欠抽,我得為他多爭取。雖然我老對他一臉嫌棄,說什麽他今後若是聞了大禍別說我是他師父,但我對他的工作是相當肯定的。王勒我就不管了,戴天給人弄來的,打了包票說給晉升,誰誓言誰兌現。

想到這兒,我跟何傑補充了一句:“還有,你別忘了人高博。”何傑飛我一個大白眼:“空頭支票你開的。”

得,裏外裏我是把高博坑了。他手裏現在有個大案,看我們這兒進展也用不上他了,倒是先走一步,可該幹的人全幹了,還是帶著自己的小隊。餅是我畫的,現在這事昨弄我也是夠揪禿頭皮了。

把卷宗調出來,文君把我攔住了,問我那事查得怎麽樣了?所謂那事,就是宮立國跟戴天之間究竟有啥糾葛。

查得不怎麽樣,根本沒方向。

劉明春提到的那個叫王語純的孩子,我查也查了,包括跟我們工作略微算沾邊兒的孩子他爸,這我都托關系查呢。就這麽點兒不是線索的線索,我這屬於硬靠。我實在也是想不出戴天跟他心腹宮立國能有啥矛盾。總不能是宮立國有機會蹬了他坐上他位子吧?毫無道理。不然還能是爭搶同一個女人不成?都太扯淡了。大海撈針啊。

既不是閑聊的場合,也不是閑聊的時間,我偶簡斷截說,點到為止。我回到辦公室,往單人沙發裏一癱,開始仔細地回顧卷宗。

當年我們接到報案是2003年11月4號,上午8點。報案人叫劉三寶。時年二十四歲,安微人,工作地點是朝陽區東風鄉東四環洗浴中心。他報警說,在北京市東風鄉四路居市場,一個摩托車修理部,發現老板張寶萍被殺了。張寶萍,女,時年二十七歲,河北人,她的摩托車修理部主要做的是配件與維修生意。

到四路居市場,中心現場在一片平房內,從北往南第三間,房門朝東。勘查現場時屋門完好,門呈開啟狀,東側鋁合金窗打開約14厘米,屍體的狀態是頭北腳南,呈仰臥狀平躺在沙發床上。屋內東墻靠

窗由南往北放有鐵皮櫃和寫字台,寫字台西側依次擺放有沙發床、櫃台、貨架、爐子。這是現場的情

屍體情況是,屍體蓋著棉被,露出頭和腳,頭部浸在血泊中。頭頂處有半塊紅磚,長13.1厘米、寬11.5厘米、厚5.3厘米,完全被血液浸泡。寫字台上也有半塊紅磚,經比對,兩塊可基本重合為一塊。掀開被子後,屍體著一套白色湛藍花秋衣褲,白色內褲、黑色內衣,秋褲和內褲被褪至大腿根部,並從死者陰道內提取出一名可疑男子的精液。經法醫檢測,張寶萍系被帶樓邊鈍器擊打頭部致重度傾骨損傷死亡。

我接著往下看,頭腦中現在無數個問號。

不一會兒王勤跟夏新亮陸續回來了。王勤先回來的,跟我報告了一下今天的情況,並問:“怎麽突然把我叫回來了?”

我說:“你等會兒,等你偶像回來我一塊跟你們倆說,正好,你既然先回來,看看這個卷宗,咱又有案子來了。

王勤一看就蒙了:“咱都忙成這德行了,怎麽這時候讓辦舊案啊?不能等一等嗎?”

我說:“你就看吧,先看。”他回來之後不到半小時,夏新亮也進門了,進門還是放下東西就去洗手。我等他回來,親手給他遞了消毒濕巾。

“師父你這是?出啥事了?”

言外之意便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王勤也對我投以迷惑的目光。

我本來組織了半天語言,最後還是開門見山一夏克明那案子,咱隊被撒了。

把情況前前後後一講,夏新亮倒是沒表現出什麽,王勤臉上明顯浮現出了失望與不甘的神色。我還沒說話,夏新亮先開口了:“王哥,千萬別失落。你分到咱們隊啊,本身就有點背。”

我瞪眼,他那小嘴也不停:“但是你沒事啊,你是下沉過來組織上準備提拔的,這對你是好事,你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舊案梳理工作,它也最容易出成績,對你不會有影響。我們跟著師父背就背了,都背習慣了。你就看我們隊被解散過幾回你就知道了。”

“哎,我說你小子!”我去護夏新亮耳朵,“你寬慰你迷弟就寬慰,埋汰你師父合適嗎!”“疼疼疼!師父!我不耿直人設嘛!再說跟王哥有啥見外的。不是事實啊!”

“你偶啥時候關系變這麽鐵了!王哥,王哥,是覺得你師父不中用了是吧,還得靠你王哥高升好提拔你是吧?